[绝对的爱]第一卷:初遇/第一章

作者:释行者

时间:2008-10-05 周日, 下午11:27

第一卷: 初 遇

第一章、 2006年1月11日下午14时

(农历2005年12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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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 遇

画外音:

一名才女、当今民乐演奏家、现代乐坛一颗耀眼的名星二胡演奏家——小琴!

在苦恋与苦苦寻觅了整整三十年的“他”偶遇后,刚刚准备开始憧憬情爱之路时,却因患白血病而倒下。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她将她这一段情真意切的情爱故事,详细地讲给我听,并让我帮她仔细地记录、整理,她的这段历经三十年风风雨雨,才有缘短暂相聚的爱情历程......

这是2006年1月11日下午的2点钟,受老同学阿琴的再三诚邀,我决定抽出时间,到医院为老同学记录和整理她这不一般的爱情故事。

下面就是小琴在医院住院的病房里,一句一句对我讲叙的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式的爱情故事:

第一章、 2006年1月11日下午14时

(农历2005年12月12)

说实话,这段情感,我小心翼翼地在心底珍藏了三十年。

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这一生“绝对值得付出生命代价的——爱!”我爱我的老公,爱的至深,爱的至切……绝对有宁死不悔之……

唉——要不是现在患病在身,一要化疗,二要放疗;又是中药,又是西药的;我身体决不会这样亏虚!

我相信,现在,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里,都有药的成份。

就这样了,那些所谓的专家医生还说:治愈的希望不大。(因为,一直无法找到能与我血型配对的干细胞。这是我无意中,听医生跟我老公说的话。)

现在的我,心情非常冷静!而且非常坦然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病魔,因为,我已经很知足......

我的老公是一个绝对的情种!

(小琴低头,好似满面红晕,很是自豪地说着。)

他非常爱我!他一直强调说:“小琴!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象祝英台追随梁山伯一样,追随你一起去死!决不苟活着!”

为了老公爱我的执着!我也要抗争!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才四十五岁哩!本来,我还有大把时间和老公可以相亲相爱!恩恩爱爱地过一生……

你问我,为什么现在愿意说出这段情缘?我想我心里很明白,今后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虽然,我努力与病魔抗争,但仍然收效甚微,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唉......我真想多活几年啊!相隔三十年后,与老公好不容易才真正走到一起,现在又......

嗨——我——我就想与老公过一段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日子!

我这个人说来也没有过多的奢求,但老天爷却故意捉弄我,(可能是惩罚我吧!)唉——我也没有办法啊。

所以,今天请你来呀!你是记者,又是作家,还是我最要好的好友!我想拜托你把我这段情感历程,原原本本以我讲述的方式写出来,以纪念我与老公从相识到相爱,这一段漫长的情感历程,也算是报答老公为我付出的这一切吧!

我想在我死后,你能叫我老公到我的坟前,烧一本带油墨香的新书给我,让我再看一看,听一听,好让我永远记住与老公心中的那个心愿!

就是为了这个执着的心愿!可能就是上辈子未了的情缘吧!我们在不知道对方名字、年龄和家庭背景的情况下,苦苦等了对方三十年,才有缘相见,再续情缘.........

不要紧!现在讲话多一点就会咳。

不用紧张!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就可以了,谢谢!

其实,你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你愿意写我的情感故事,我当然开心!我想我应该公开与老公这一段感情经历,让今后的有情人,不要再象我们这样,因为含蓄、吟持而误了大好青春。

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回忆,也是一个非常凄美,而又非常有意思的故事。

我相信看完这个故事,许多朋友都会为我们的爱情,而感到.......

我清楚记得,我与老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到如今,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就象是昨天刚发生的事........

那是三十年前,一九七六年的夏天,我刚满十五岁。

这个夏天,好象并不怎么热,爸爸妈妈在我一放暑假,就帮我打好行装,送我到湖南农村的外婆家,去写写生、去画画,顺便陪伴和照顾外婆。

妈妈常说,她的家乡山青水秀、石峰奇异、山顶常年白云缠绕,村前村后各种撑天大树形状各异,很值得写生和画水彩、画国画。

常听妈妈说,妈妈就是凭着画画,从大山里走到大城市,然后与著名的青年画家(就是我的爸爸)因画谈恋爱,因画而结婚,因画而出名的。

人们总说妈妈的国画有那么一股山的气魄、水的灵气。

妈妈更希望我长大后,也能成为一名有灵气的女画家。

所以,妈妈每年在放暑假时,总是强制性地,送我来到这个海拔一千九百多米高的湘西苗寨里。

每次来到外婆家,我虽然受到了公主般的热情招待,听妈妈介绍,来迎接我们一家人的有市长、县长、公社的书记、(就是现在的乡长,那时候还是人民公社。)苗寨的大队书记、(现在叫村支部书记)市、县级书画协会的头头们和文化局、文化馆的一些领导们等等。

其实,在我眼里再隆重也没有用,那些都是大人们见面时,相互寒喧、相互吹捧的见面礼节。

我最关注的是现实,因为,在这穷乡僻野的大山里,没有电灯、没有收音机、没有澡堂、没有洗发水、没有香皂......反正我所需要的东西都没有。

过了两天,爸爸、妈妈说是要去北京开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把我丢在外婆家就走了。

没有办法,我只有坐在外婆家的门坎上,托着下巴,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构思画作,想着,怎样才能画几幅好画,到时也好向爸爸、妈妈交差啊.......

来,你帮我把床头摇高一点,让我半靠着床头,说话时省点力气。

对,摇手把在床头的下面,你拉出来,顺时针方向摇。好!摇这么高就可以,谢谢!

我们接着说吧!没关系,你慢慢记,我说慢一点,说累了我就睡一会儿,明天再接着说,好不好?

你答应了?!谢谢!

那好!我们就这么慢慢聊,到六点钟左右,我老公下了班来陪我时,中间还有三个多钟,够我们聊的时间.....

我记得,到外婆家那天,是7月7号,听外婆说这一天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7月9号爸爸、妈妈就走了,说是去北京参加一个什么重要会议。

外婆虽然是八十六岁高龄,身体还是硬朗得很,忙里忙外,动作不比年青人慢。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爱外婆的,而且,还很崇拜!

看着外婆忙上忙下、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趁外婆在推磨时,见外婆推磨时动作简单而且不停地重复着,就飞快地拿起画笔,帮外婆画一幅推磨的画,取名叫《推磨的苗寨婆婆》。

我把外婆画得更老、更漂亮一点,但是身体却是更健康一些,这也是我的心愿。

画的是外婆一个人在推磨。这可是年轻人干的活,说明外婆年纪虽然老了,但身体好、力气大,所以,能推得动大石磨;右下角画的是一只老母鸡叼着一只虫子去喂几只小鸡崽;

画的左侧是一个山坡,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的山顶,半遮半掩藏在云中......一抹夕阳,照在外婆的身上......

这一幅画,后来,妈妈竟然拿去裱好,挂在家里,说是很有收藏价值。我后来分析可能是:一、画里的人物是外婆,画得很象、很传神;二、画中的寓意深刻;三、这是我第一幅称得上是作品的画。

总而言之,它成为我这一生中第一幅佳作,后来也画过一些,但相比之下还是这幅画得更好!所以,这也是我所有的画作里,唯一一幅称得上有水准的作品。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因为,作为著名画家唯一的宝贝女儿,后来不再画画,改拉二胡了。

为什么?你又问为什么?因为一个“情”字啊!別急,后面我慢慢地讲给你听......

7月9号这一天,爸妈走后,我坐在门口发呆,后来灵感一來,就画了一幅外婆推磨的画。

画完后,回到屋里拖出我的大板箱,(那时候的箱包都是木板做的和藤条做的)找了一件裙子,在楼下厨房,不对,那时候叫伙房。

在火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倒进木桶里,再提到伙房隔壁的另一个木板房里,洗澡冲凉,水太热又加了一些凉水,用手试试水温合适才开始洗。

山里的水特别冷,就算是夏天我也不敢洗冷水澡。

洗完澡后,我无所事事,想想,然后拿上二胡,朝村口走去。

我知道,村口有一棵大榕树,那树干足足十个小朋友手拉手才能围住,树枝散开加上浓密的树叶就象一把特大的绿伞,为寨子里的人们遮风、遮雨、遮太阳。

那树根,更是奇特,有的从树干上长出来垂直伸到地下,有的在地面盘错复杂,而且高出地面许多,可用来当櫈子坐。

村里人都喜欢在天黑前后,聚在这里乘凉,说古道今,很是惬意,这是山里人的一个习惯,也是联络各家感情的最好机会。

傍晚的山里苗寨,晚风习习,让人感觉非常舒适。

望着远处将要落山、桔红色的、又圆又大的太阳,迎面吹着还带一丝温和、多数还是凉爽的晚风。夏天的酷热,在这时已不见踪影,倒象是秋高气爽的仲秋气候。

我最喜欢的就是山里天气不热,是避暑的好地方;不喜欢的就是这里什么该有的、所需要的日用品都没有。

一两个月下来,要不是碰上谁家做大喜事的话,连电影都别想看得到。

你说看电视?那时候那有啊!就说收音机吧,诺大个苗寨也沒有一家拥有。

放假前,我刚跟一位同班同学,学了两个月二胡,只会两三首曲谱,这位同学还说我有音乐天份哩!

拉得虽然不是十分刺耳难听,用外婆的话说,听着不觉得刺耳,但越听就越想磕睡。

我自己倒觉得《梁祝》拉得比《二泉映月》委婉一些、好听一些、也可以讲顺耳一些。所以,一开始我就拉了一曲《梁祝》。

我的二胡一唱响,就跑来了几个光屁股小孩子,他们一丝不挂,身上还有许多尘土和泥巴。

一看就知道,在整个寨子里,这几个是比较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他们当中还有一位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长得蛮漂亮哩!可惜连一条短裤都没有穿,也是光着屁股。

唉——农村的小孩子,是没有裤子穿?还是不怕羞,根本不愿意穿呢?我当时真搞不懂他们家的大人是怎么想的?总不会是要培养后一辈的人都不怕羞吧?难到是想返朴归真?

记得我两三岁的时候,家里有客人在,妈妈要帮我洗澡,我怎么也不肯在客人面前脱光衣裤。

后来,气得妈妈用巴掌打红了我的小屁股,才狠狠地按住哭得一塌糊涂的我,强行扒光了我的衣裤,把我拖进洗手间,(哦——那时候还不叫洗手间,叫茅厕。)我是一边哭着、一边被迫洗了一个澡。在这个地方,嗨——八、九岁了,都不懂得害羞,还光着屁股,屁颠屁颠地在外面乱跑。

“芳芳,我觉得漂亮姐姐没有大哥哥拉得好听!”一个在光屁股们中,长得最高大、最黑的大男孩对光屁股小女孩说。

“我觉得漂亮姐姐拉得也不错啊!她漂亮嘛!当然就拉得好听啦!”

我听小孩说,寨子里有一位大哥哥比我拉得还要好,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我停下手中的弓弦,问小男孩:“小朋友,你们说的大哥哥是谁啊?真的比我拉得好听?”

“是啊!——”几个小孩子一齐大声应道,看来真是童言无忌。

“那他人呢?他住哪儿?”我不服气,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山寨里,还有比我拉得好的?我跟本就不会相信。

“喏——大哥哥在那挑水哩!”光屁股大男孩指着村口水井旁一个高高大大,侧面看长得挺秀气、挺英俊的后生仔。

只见他不时看看我们这边,手里慢慢地在井边洗着水桶,虽然相隔有二十几米远,但仍然能清楚地看清他的脸庞。

他听大男孩在说他,他就招手示意大男孩过去,只见他飞快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又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什么。

大约五分钟后,见他撕下一页纸交给那个大男孩。大男孩接过那张纸,又飞快地跑过来递给我:“漂亮姐姐,大哥哥说这是给你的。”

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我感觉到脸上滚烫滚烫的。

所以,根本不敢接那张纸条,以为他写的是求爱信之类的东西。

他见我不肯接大男孩帮他送过来的纸条,低着头打上两桶水,没有说一句话,挑着就回寨里去了......

我傻傻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在估摸着,他大概有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个头,不知道他有多大岁,猜想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吧?

哼——人家才十五岁哩!这么胆大?当着这么多人就写信给人家,山里的人也这么大胆开放?不对,那时候还没有“开放”这个词哩!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别打岔好吗?

见他进了寨子,看不见了身影,我才接过大男孩手里的纸条,天色有点暗,低着头,仔细才能看清楚,上面写着几行如人一样清秀的字,其它的都是数字。

原来是曲谱,是指出我那个地方拉错了,那个地方应该用低音、颤音和指滑音,哦——原来是帮我纠正音律的字条!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把它想成了求爱信什么的,真是好笑。就是现在想起来,都偷偷地想笑,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力气大笑罢了,要不然,一定会笑过不停。

因为,每次想起这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和自己当时的想法,都会忍不住笑到肚皮抽筋,才不敢笑。

你知道吗?今年三月份与他在朋友家偶然相遇时,谈到第一次见面,他还在纳闷,我怎么不敢接他的纸条,原来是我想歪了,他知道原委后,也跟我一样,笑到直喊肚子抽筋,才硬忍住笑。

是啊!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上说一句话。他——却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象照相那样“咔嚓”一声,在心里定格了。

可能,这就是城里姑娘,身心早熟的一种朦胧的、一见钟情的开始吧!

哦——我累了,让我眯一会儿,再接着讲!

那——你也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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