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蔚蓝色的爱情 作者：伊甸园里的蛇 时间：2009-3-26 周四, 上午8:43 初夏五月，风清云淡。 环城湖的西岸，那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影里，市外招掩映在其中。这是幢四层楼的建筑，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就象是八十年代的砖混住宅楼，但楼里面却是富丽堂皇，五星级标准的配置。院墙围起来的外招，就是一个小社会。离这不远，环湖饭店耸立在环城路边。 经理周志强在环湖饭店的办公室里，正为自己的配车头疼着呢。按照他的级别，符合处级领导的配车应是排气量2.0升的国产车，但选择“别客”还是“小红旗”，著实困扰着他，拿不定主意。自从允许他配车的文件下达后，这几天都没睡好觉，毕竟岁月不饶人哪，也没几年的干头了 ，快退休了 ，也该风光一把了 ，就象是最后的冲刺。 周志强拿起桌上的电话，给行政部的刘权拨电话。刘权那小伙子聪明着呢，退伍后就分到这个旱涝保收的单位，看样子以后就是他的 接班人了 ，更别提他的后台就是市里赫赫有名的副市长，那是他妈，而刘权又是独子！ “小刘啊，你看我们这个单位用什么车比较合适啊？嗯？”周志强拉长声调，没说给自己配车，用的是“单位”这个词。 “周经理？您好，您好。这车的事情还得您定度啊，我对这方面是 一点经验也没有啊 。”听筒里传来刘权的话语，伴随着隐隐的音乐声。 “你小子就会给我打哈哈，这车还不是给你配的吗？我都快要回家养老了 ，这法人，你是大有希望的 。”周志强话里有话的，含蓄地提醒着刘权，意思是让他明白，以后刘权坐上了经理的位子，功劳也有他周志强的一半。 “周伯伯，那就恕我直言了啊 ，还是‘别克’气派，美国车就是大方，‘红旗’市里配置的太多了 。”刘权来了劲，“我老娘今晚要和你谈工作上的事情，好像是刚果总统访华要到市里的高新区参观，让我们做好接待任务。注意保密。” “你小子就是消息灵通。”周志强听到刘权说他妈妈的事情就来了 精神，他俩是多年的战友，曾经在一个部队里服役，只不过刘权的 妈妈比周志强的官阶大两级，退伍后的她的发展比周志强的就快的多了 。现在，人家都是厅级待遇了 ，而自己还在处级领导岗位上晃悠着，况且就要夕阳无限好了 。。。 周志强放下电话，随手拨市委的电话，找刘权的妈妈。表面上看来是汇报工作，实际上，自从十年前周志强的结发妻子离他而去后，他一直在追求刘权的妈妈，素有“女强人”之称的刘金媚。 “市外招。找刘市长。”周志强拨通市委的电话。 市里的内部电话是专线，与市话不同的是，需通过程控交换机进行人工转接，涉及到市委的 电话号码都是保密的 ，级别不等的国家干部掌握着为数不多的保密电话。在熟悉市委工作运筹的普通工作人员的嘴中，他们习惯地称之为“红色专线”。 刘金媚听到电话铃响，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看桌上的三部话机有一部来电灯光在闪动，是内线。“喂，我是小刘。” “小刘啊，我是老周。最近你还好吗？刘权说有外招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周志强听到刘金媚的声音，就打起了官腔，他可从来没有把她的市长身份放在眼里，归根到底，周志强有恩于刘金媚。 “噢，是老周啊。外招的事情还没有正式通知，你别听那小犊子瞎说。”刘金媚正了正身体，“我嘛，还好，昨天刚从纽约考察回来，今天才来上班。唉，一回来就是好多事情要忙，文件都堆成山了 。” “那要注意劳逸结合啊。你看你，回来也不好好休息，就只知道工作啊工作的。别累坏了身体啊”周志强关切地说道，手里握着电话，眼前浮现出刘金媚的模样。 “晚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谈谈西方国家在餐饮服务行业中先进的管理经验，洋为中用嘛。。。”刘金媚边打电话，一边点头示意让张秘书进来。 “好好好，我正要向刘市长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那晚上见面后详谈。”周志强听到刘金媚在电话里换了语气心里就明白那边有人进来了，随手就挂了电话。 刘金媚听到“嘟”声后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把脸转向站在办公桌旁的张秘书。 “省委组织部的刘部长请你下午到他的办公室，说有工作上的事情和你沟通。” “那死老头子又搞什么名堂，不能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面说吗？”刘金媚一听到刘部长就来气，那是她的前夫。刘部长去年妻子去世后，就又开始缠上刘金媚了。 张秘书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市委这些领导说的话，无论在什么场合，对他们而言，该听到的，就是没听到也要听到；那不该听到的 ，就是听到了 ,也要装作没听到，灵活运用嘛。 “我下午去，你安排时间吧。”刘金媚恢复常态，若有所思地答道。 “好的，我这就去向刘部长汇报，下午安排小车队出车。”张秘书急忙回话，转身示意告退就离开。 刘金媚望着张秘书离去的身影，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周志强和刘部长这两个男人，曾经在她年轻的生命里占据过重要的角色，而如今自己都快五十了，却还是摆脱不了感情上的瓜葛，无法让心平静下来，何去何从，她自己也把握不好。。。 周志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去外招看看。 外面的天气异常的好，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连续几天笼罩在心头的隐匿，随着刚才的电话里的内容而烟消云散了 。说白了 ，追求刘金媚，与省委组织部的刘部长相比，自己确实还矮了一截。好在刘权和他的妈妈对自己的态度这几年以来一直很热情，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直泛暖意。刘部长这个人也是他的老领导了 ，以前在一个部队里的时候，就是他的直属上司。当年，刘部长和刘金媚结婚的那天，素有“酒翁”之称的周志强当晚便是醉得是一塌糊涂，谁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呢？！那个心态简直就没法再提了。 周志强离外招还有好大的一段距离时，就看到了方晓芸在外招的 正门处晃悠着。环湖饭店PA部的方晓芸，二十五岁的年龄，却在这里有着八九年的工龄了 。在她初中刚毕业以后，就以投亲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城市；在饭店，从一名普通PA员，默默地做到了今天的这个位子，她对自己的工作总是出奇地认真，经常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到外招检查卫生，毕竟外招属于省级接待场所，环境卫生是第一印象，很重要。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方晓芸头也没回，用手指着大厅门头上的深蓝色的玻璃严厉地说道：“这上面有灰迹，马上给我清理干净！”周志强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在方晓芸的身后轻轻地咳嗽了 一下，等着她回过神来。 方晓芸听到身后的动静，觉着不是PA员的声音，就 扭头一看，吓了自己一跳，原来是周志强！ “经理，您怎么来了 ？”方晓芸红着脸，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不安。 “我闲不住，就过来看看，你不也在这忙着吗？”周志强面带赞许的笑容，微微地点头。看来自己是没有看错人，提拔方晓芸PA部主管还是对的，这小丫头做事就是比别人仔细认真。 “我以为是PA员呢。”方晓芸有些惴惴不安地，她一直很敬畏周志强的 ，是她在工作当中的领路人，况且，自己正和周志强的宝贝儿子周亮拍拖中，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成了周家的过门媳妇呢。 周志强对周亮和方晓芸恋爱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知晓，在他眼里看来，这农村来的方晓芸工作上一直是兢兢业业的，没什么过错可以挑剔，在这个城市里，象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能维持一份体面的 职位是非常不容易的 ，而他本人，对于方晓芸的提拔是一点私心也没夹杂，纯粹是看中了她的勤劳垦干。 “打个电话，让那两个梅过来一个嘛。”周志强说的是接待部的苏春梅和苏春艳双胞胎姊妹俩，这个时间，这两个小丫头绝对在行政部和自己的儿子调侃呢。 “还是请PA员过来吧，今天应该是在岗的。我来查一下看谁今天当班。”方晓芸嘴上这么说，心里清楚，那两个梅的身份是国家合同制工人，而自己是饭店的聘用制人员，她怎么敢去喊那两个小丫头来打扫卫生呢，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那你忙吧，我去行政部看看。”周志强知道方晓芸的心思，有时候，这个丫头还是满鬼的，聪明着呢。 周志强在外招的楼旁转了一圈就回环湖饭店了。坐电梯上楼，来到行政部的门口，见门紧闭，但隔着门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那两个小丫头就在里面。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敲门声，就加大了力气，重新又敲了敲门。 “谁这么讨厌？啊？进来。“是刘权的声音。 周志强推门进去，就见刘权和那两个小丫头挤在老板桌前，面对着电脑屏幕，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他们见是经理大驾光临，急忙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站立起来，等着经理发话。 “你们在干什么呀？这么热闹？看什么好玩的，让我也来瞧瞧。”周志强笑眯眯地。在这个饭店里，他一直有“笑面虎”的绰号，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谁给他起的，只是平常就是笑嘻嘻的模样，一旦发起脾气来，饭店上下的员工都害怕。在工作上，他批评人可是从来不给人家面子的。 刘权在见到经理进来的时候就关闭了电脑上的一个网址，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是本单位人员的工资报表，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倒是这苏春梅、苏春艳两个双胞胎姊妹俩的表情显得略微有点紧张。 周志强走过来看了看屏幕，见文档的内容没有什么好笑的，就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们：“你们要记住，上班时间还是要严肃认真的，不要嘻嘻哈哈的。”说完话，就把脸扭向刘权：“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小丫头机灵地接过话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抢着说：“我们忙去了。”话音未落，两人风一般的就向门口跑去了。 刘权忙让出自己的位子，扶着周志强：“周伯，您坐，您坐。”说着话当中就把周志强安顿在自己的椅子中，自己又忙着给他倒水沏茶。刘权向来只给比自己职务高的人亲自泡茶，一般的时候，来了客人在自己的办公室谈工作、业务什么的，对不起，中央空调伺候，您就站在风中吧。 周志强见房间里就他们两人，这才放心地打开话匣子：“你看，晚上，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比较合适？” “什么时间都可以。”刘权把冒着热气的“龙井”小心地放在周志强的面前，“我妈今晚绝对在家，昨晚跟我说的，要和您谈工作，那意思我明白，就是要我滚蛋。” “你小子成天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周志强一听刘权这么说，心里就有了底，脸上露出了长者特有的笑容，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机零的年轻人，就象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般。 两人寒暄着，从家庭到工作，又谈到刘权的未来，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看来，他们两个人就象是“忘年交“，已到了无话不说、无言不谈的地步了。 上午就在他们对话中悄悄地流失了 。正午十二点，餐厅员工开饭的时间，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餐厅用饭。 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他们径直来到包厢。职务上级别的差异决定了某些人可以在包厢，某些人必定在职工大厅用餐的特性，在这个三星级的酒店里，属于国家固定工人员还是为数不多的，绝大部分的还是来自社会招聘的闲散人员；但能在外招上班的，待遇、发展前景，环湖饭店的员工岂能与之相比。外招出来的员工，回到环湖饭店，都有一官半差的职务在等待，毕竟严格的政审、扎实的业绩是考核的主要标准。 包厢的门边站着服务员张虹。她一见领导来了，就忙着拉开包厢的门让周志强和刘权进去；包厢里，张兰站立在餐桌旁，看到周志强进来，就把面南向北的一付靠背椅从桌旁拉出来，这是经理的宝座，到包厢里吃饭的 其他领导都知道，谁也不会冒失地去抢这个座位的，规矩就是规矩，雷打不动。 周志强坐下来后，刘权也落坐，在周志强左边。客房部的温丽华经理坐在周志强的右手位子，在这个单位里，她和刘权一道，被称为周志强的“左膀右臂”。 最后冲进门的是位身材高大的小伙子，风风火火地急忙落座，一句话也不说，看样子是刚起床，头发蓬松凌乱着。 “我们都在等你呀，你要不来我们都不好动筷子啊。”刘权冲着小伙子调笑道。 他叫周斌，保安部的经理，周志强的独子，退伍后刚分到这个单位不久，因为工作安排的事情，他一直对父亲是一头恼火。周志强看也没看周斌一眼，知道他一直在和自己怄气，也觉着自己有点理屈。 除了宣传部的许莉莉经理未到场外，其余的各部门领导都到齐了，等到各位领导都坐下来后，周志强点头示意，大家开始用餐。 周志强关心的还是饭店的客房率的事情，就问身边的温丽华：“今天怎么样啊？” 温丽华知道，只要和周志强碰面，他第一句的问话保准就是这个，词每天她都准备好了 ：“百分之八十，经理放心。” 周志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吃饭。 温丽华也不多说什么，低头吃饭时，用眼角偷偷地瞄向周斌；周斌的筷子根本就没有动，他不饿，实际上他确实是刚刚起床，到包厢来等于是到父亲面前露个脸的。他四处张望，两人的四只眼睛就对一块去了。交错的一刹那，温丽华觉得脸上不由自主的感到发烫，急忙将视线移到自己的餐具里，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她一直暗恋着周斌，从周斌退伍分配到饭店的第一天，温丽华就一眼看中了他，只是把这个念头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一直没有勇气对他直说。 今天的工作餐大家吃的都很快，结束的比平常都早。大家往包厢门外走的时候，著实把餐饮部的经理樊子春吓了一跳，忙着拦路：“今天的午餐不和大家胃口吗？” “哪里，哪里，很好，很好。”周志强带头说话，其余的人也随声附和，表示满意。 樊子春是这个饭店餐饮部的承包人，生怕自己最近刚请的大厨做出的菜肴不合谱。在这个饭店里，众口难调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大厨要一年一换，换得自己头都疼。只要领导饭后的脸色不对，他就知道又要换大厨来讨这些领导的欢心了。 樊子春目送着领导离去，从衣兜里掏出毛巾擦擦额头上的 汗珠，他看到温丽华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拿出一盒烟，悄悄地追上周斌，往他手里一塞就低头匆忙离开了。樊子春知道那是一盒CHUNGHUA，那是头天晚上他送礼给温丽华的，当时送的是两条，还有几瓶“五粮液“之类的好酒。温丽华总是在午饭后当着大家的面给刘权塞一些男人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儿，潜意识的似在提醒大家注意着什么。 这一幕，又被方晓芸看到了眼里。酸酸的，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只好下意识地用牙齿咬住下唇，默不作声，她心里明白，餐厅里的许多员工正看着她，兴许又在说着她的什么话；而自己，与温丽华相比，差距是有的，无论外表还是家庭背景，都没法和她相比，唯一能占优势的，就是自己比温丽华小两周岁，但只要两人站在一起，会保养的温丽华看上去比自己反倒小两岁似的。 低头想着心事的方晓芸险些和收拾碗筷出来的张兰撞到一起。张兰见方晓芸的脸色不自然，心里就知道几乎天天上演的一幕又刺激了她的自尊心。张兰捧着盘子，看着温丽华的身影，安慰着方晓芸：“瞧她那个样，自作多情！”。 方晓芸连忙用手去堵张兰的嘴，但听到这话，自己也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刘权下午都泡在办公桌前的电脑前，和两个小丫头看着网上下载的喜剧片。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这两个小丫头陪着，能缓解一下心里的郁闷，还能探听到温丽华的消息，因为他早就喜欢上了温丽华，但又不方便直说，干脆就找借口向温丽华调人，说行政部人手不够，没事找话说，诚然，适当遮掩一下总比过于显露的好；温丽华不知道刘权的鬼心眼，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当然应该鼎立相助的，所以她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反正那姊妹俩工作岗位还是外招任务，都属于行政部的管辖，借调就借调吧，饭店客房部的人力资源还是有的。换句话说，要是有一天刘权做了法人代表，那他可就是她的领导了，人情常在，事情好办。 PA部通常是上午非常繁忙，下午维持清洁卫生就可以了，PA员没有任务在身的，加上又无特别的检查情况，就陆陆续续的回家，剩下方晓芸和几位当班的PA员。 方晓芸坐在桌前，眼前闪现着周斌高大威猛的形象，想入非非。 电话铃声的突然响起，把她从遐想里唤回到现实。 “喂，你好，我是方晓芸。”方晓芸拿起电话，心想是不是客房部又发现了卫生死角，温丽华打的电话催她派人去清理。因为周斌的事情，所以两人都是心照不宣，但温丽华比方晓芸有权，最近她经常找PA部的岔子，这样那样的没完没了。 “小芸，到我这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听筒里的语气很急切。 “好的，我就来。“一听对方的声音，方晓芸的心“怦怦”地就跳了起来――是周斌！ 挂了电话，她离开大班桌，匆忙走进卫生间，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天蓝色的工装还算整齐，但对脸部的妆彩不够满意，尤其是眼影，粉饰得太深了，看起来很不精神，很疲惫。重新补妆后，急忙就往门外走。拉开门的瞬间，又想起了什么，踢掉脚上的一双黑皮鞋，褪下腿上的丝袜，换了双露趾的半跟凉鞋，一崴一崴的上楼去找周斌了。 房间里正在休息的几位PA员，看到方晓芸的举动，抿着嘴偷偷地乐，然后就把她留下的鞋子袜子小心地收好，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方晓芸接到周斌的电话后就慌里慌张的这个样子了，自从周斌来到这个单位，一个小丫头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不光学会了照顾自己，也懂得了如何去体贴他人了。 方晓芸来到保安部门前，平稳了一下呼吸，伸出手来敲门。 门开了，周斌神情沮丧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方晓芸关切地问道。她比他大三岁，每次看到他，就习惯用一种姐姐的口气去和他说话。 周斌晃着头，萎靡不振地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就坐在台面上。方晓芸紧跟着他，在他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下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周斌的脸。 “老爷子不帮忙！他不找人把我调市局去，我当不了警察了。”周斌的语气里发泄着不满。 方晓芸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吓了她一跳呢。但还是用同情的语调劝说着周斌：“再等等看，会有办法的。” “我一直就想回来当警察的，部队里我都放弃考军校的机会了；再说，我在部队里还是二等功臣呢，我身体条件又这么好，我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的。。。”周斌一连用了几个“我”字，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好了，好了，保安部经理也不错啦。”方晓芸站起来，急忙打断周斌的话，“你看你的样子，就象谁欠你钱，没还你呀？！有什么大不了的。。。”方晓芸用手捋了捋周斌的乱发，缜怪道。 “就你了解我。。。”周斌还想说话，但是觉得头皮麻麻的，她的手在给头顶上的来回抚动，很是舒服。 “知道你是急性子，但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办成的。”方晓芸还在仔细地帮他梳理这头发，觉得他的发丝很硬，也很密。 周斌眼睛里出现的世界让他感到茫然不知所措，那是波峰在随着她的双臂的甩动而飞舞着。那带来的岂止是窒息，简直就是休克！ “好了，你看上去更帅了，是个英俊的未来警察了。”方晓芸用手掰着周斌的脑袋，打量着他，很满意他现在的这个发型，实际上她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周斌的头顶，男人给女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来自他的发型，其次才是脸庞，但周斌的脸庞她现在看不见了，“呼哧呼哧”厚重的鼻息从她的领口向下蔓延。 “天，你要干什么？”她说这话时，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被周斌越抱越紧，挣脱不了。。。 当周斌满足地从方晓芸的身体里出来的时候，跌落在地板上的一盒CHUNGHUA香烟默不出声地看到了这一切。 街灯初上的时候，周志强坐着出租车去刘金媚家。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片一片地从他的眼前划过，五颜六色的，煞是花眼，只好闭上眼睛，想想下午发生过的事情，一切，回想起来是那样的顺利。他决定接受刘权的建议，给自己的配车就定位“别克”了，年轻人总是有着前卫的先进思想与理念的，在有些事情上，多听听他们的还是有建设性的收获的。 车到市委大院的门前停下，付过车费，周志强沿着熟悉的小路去刘金媚家。 市委大院获得过市容委颁发的“绿化先进单位”的称号，看来在这个事情上一点也没有掺假的迹象，院内的灌木林四处耸立，花花草草吐露着清香，行走在其间，确实让人产生心旷神怡的联想，夜晚的空气在这里体现的是那么清新，让周志强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 刘金媚早就在家等着他呢。周志强按了门铃，门很快就开了，两人在门口客气了几句话后，刘金媚就请周志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周志强觉得她这次归国后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年轻了许多，可能条件允许的话，女人只要一接近五十岁的年龄，就会拼了命的化妆美态，想返回十五岁面容哈。 周志强看看她家的门，同以往一样，半掩着，也难怪，她现在是位尊副市长，很多细节都是要考虑的，单身的女人家里来了男客人，门全关上不和适宜的。周志强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刘金媚要和刘部长离婚，拉扯着小刘权单独过日子，这十几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而他还不好开口去打探，只听说当年离婚的理由是“夫妻感情不和”，真弄不明白了。周志强也不想再去费这个脑筋了，因为他看到刘金媚从里屋出来时已经换掉了正统的服装，改穿的是睡衣。 刘金媚拖着睡衣飘飘地走到门口，把门轻轻地关上，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然后又飘飘地在周志强的身边轻轻地坐下来。所有的一切在周志强眼里看起来都是轻轻的飘飘的，因为他自己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 “今天不想和你谈工作上的事情，”刘金媚从茶几上端起一杯水，优雅地自己饮用，同时用眼神提示周志强，另外的一杯是给他准备的。 周志强忙拿起茶杯，润润已经开始干涩的嗓子，的确，看到睡衣里若隐若现的丰满的躯体，他觉得上火。 “你怎么不开空调啊？”周志强开口说话。 “今天不热，开它做什么？你热吗？”刘金媚感觉周志强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三伏天我都不开空调的，市里的供电一直有缺口，电力资源应优先为民众服务的。” “说的对，做的好。你是好市长。”周志强点头迎合。 “我说过了，今晚不谈工作的。”刘金媚皱了皱眉头，鱼尾纹在眼角显露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你说，我听你的教导。”和单独她对话，要是没有外人在场的话，周志强总是喜欢把她捧得很高。 “还不是那小犊子让我操心吗？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说要下海开个公司。”说到这里，刘金媚的眼里闪动出一丝不安。 “刘权？他要去做生意？这事我头回听讲啊？”周志强感到很意外，刘权向来是把他当做知心的长辈看待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都会提前跟他商讨的，但这次例外了。 “我昨天才知道的，他跟那死老头子说的，”刘金媚放下手里的杯子，“我下午到他那去了，他告诉我的。” “他跟刘部长说这事干什么？想做什么生意啊？”周志强是一脸的迷惑，心里产生了一种被刘权蒙蔽的想法，有些愤愤不平了。 “他缺钱，就找他爸去了，想借二十万，做汽车销售代理。”刘金媚不想在话里提到刘部长，但话里弯来弯去的，总离不了他。 “孩子长大了，就不听我们的话了。我那儿子一样，就想奔公安局去，但我怎好意思开口求人呢，我就剩这老脸一张了，留给自己喽。”周志强想到周斌也觉得有点惭愧，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可怜的很哪。 “小斌子想当警察？那好办，下月市局有公开招聘，正在落实中。到时候让他去报名征考不就行了吗？”刘金媚觉得他们的谈话很投机，只要是孩子的事情，做父母的总能讲到一块去。 “有这事，那。。。”周志强话还没说完，“太好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门铃声就响起来了。铃声，惊动了刘金媚，她慌忙跑到里屋换衣服去了。 周志强一步三回头向门口挪去，直到刘金媚在里屋门旁探出头来，才应声把门打开。 “哎，怎么是你呀？”刘部长一见是周志强就大吃一惊，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司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我是来向刘市长汇报工作的，涉及外招的安全保卫工作。”周志强也吃了一惊，心想着怎么一谈曹操，这曹操就到了。 “那你们继续谈，我不打搅了，”刘部长把眼睛向房间内扫去，“宝贝儿子呢？给你钱啊。” “嚷嚷什么，他不在家。”刘金媚从里屋里现身，打断刘部长的话。 周志强一看刘金媚，穿戴得很整齐，象在市里办公的样子，可惜，光着脚，看来是没顾得上穿鞋就出来了。 “我给宝贝儿子带来了四十万，他做什么我都支持。”刘部长一拍司机手中的黑皮箱，颇有些自豪：“找战友借的，无息存款。” 刘金媚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干部子女做生意，那叫‘官倒’！我下午都和你说过了，不要鼓励孩子不务正业，现在找个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刘部长一时语嗌，没想到刘金媚会发这么大的火，就在下午和她谈话时，她还是一付谦恭的表情，也许是在他办公室的原因吧。周志强看到现在这个场景，想先行告退，但又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加上刘金媚开始那套睡衣的打扮，觉得今晚可能会有什么好事在等待着他去发掘。想到这里，他就决定硬着头皮等下去。 刘部长自觉无趣，示意自己的司机将黑皮箱放到桌上，但刘金媚用严厉的眼神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她也不想再和刘部长争论了，只是希望他能快点从自己的房间里离开，她还有心声没和周志强坦白。 无话可说，刘部长只好告辞，还想把周志强顺路送回家，但遭到他的婉言谢绝。出门的时候，刘部长心里嘀咕着周志强今天晚上究竟到这来是汇报工作还是为了私事，要是工作的事情他倒没什么意见和想法了，要是，私事，那他的想法可就多多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不解，刘部长离开了刘金媚的家，坐上黑色的“红旗”缓缓地消失在黑夜中。 周志强和刘金媚又闲聊了孩子的事，但谁也没吐露埋藏在心里的话儿。 十分钟后，周志强拿着一条刘金媚送给他的领带，也返程回家了。 夜色阑珊，月光轻柔，环湖饭店笼罩在皑皑的蓝色星空下。 许莉莉从挂着“宣传部”标牌的办公室里出来，在去休闲大厅的路上，和熟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其实“宣传部”的前身就是“公关部”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公关”一词的含义变得有些贬义了，那“公关”不再是“公共关系”的简称了，而是很朦胧的一个行为艺术的代语了，就如同现在的这个社会小心的使用“小姐”这个词语般，一种跨时代的象征吧。 许莉莉是应约去那个地方的，刘权下午给了她一个电话，说有事与她探讨。许莉莉心里明白，还不是宵夜陪酒的事吗，就是他们几位老常客，喜欢拉她作陪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会劝酒。 穿过灯光迷离的演艺大厅，听到醉客们的叫好声，她知道小小的T型台上又上演了泳装秀。这群男人夜晚来这的目的究竟是消遣还是寻找感官上的刺激，就不得而知了。 刘权和她约的是“庐山”包厢。走到包厢门口，许莉莉敲了敲门，但里面无人应答，干脆就轻轻地推门进去，跃入眼帘的是暧昧的一幕，好在那一男一女没有注意到。于是许莉莉急忙闪身，悄悄地又将门代上，然后招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刘经理他们呢？”许莉莉问道。 “噢，刘经理他们在‘吴山’厅，早就来了。”服务生小声地答道， “那我听错了，难怪找错地方了。”许莉莉自言自语的。 “樊经理也在，还带了两位小姐。”服务生为能泄露这个小秘密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切切自喜。 “你怎么知道是小姐？”许莉莉觉得很好奇，在她的记忆里，刘权好像不是那种轻浮放肆的人。 “就是马路对面洗头房的那几位小姐。”服务生眉飞色舞，来了尽头。 许莉莉没好气的数落到：“你去过？！你下次要注意，不要乱说话！听到了没有？！” 服务生给搞了个大红脸，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住了。看到服务生尴尬的样子，许莉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一盒“555”，送到他的面前：“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明白吗？” 服务生接过烟，连忙点头应允。许经理对员工一贯采用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他早就听说了，没想到今个自己反倒领教了。 许莉莉往“吴山”包厢走去，到了门口停下脚步拿出诺基亚重复拨号，给刘权打电话：“你在哪里，喝的怎么样了，高不高啊？” “在‘吴山’厅。你快点来吧。。。”刘权的声音很清晰，一点也没有喝酒后语无伦次神魂颠倒的口气。 “让我来干吗呢？你不是有人陪了吗？”许莉莉故作生气地回答。 “没几个人，就老樊和他的两个朋友加上我。你快来吧，我有话要和你说。”刘权的话说的很快，而且在其中流露着焦急。 许莉莉一边挂机，一边就推门进去，同时脸上换上了职业笑容，但是眼睛已做好了准备，审视即将进驻视线里的一切。 房间里灯光明亮，确实如刘权在电话里所说的，就四个人――樊子春、刘权和两位衣着单薄的女子。 见到许莉莉的突然推门而入进来，显然他们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许莉莉用犀利的眼神将刘权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没发现他的装束有什么凌乱的迹象，这才宽心地向樊子春他们点了点头。 樊子春也知趣地起身告退，带着他的两位新结识的女友，出门就往楼上奔去了。 许莉莉在刘权身边坐下，扬扬头，等着刘权问话。 刘权没出声，点了一只烟，用力吸了一大口，将烟雾从口中喷出，吐了个大烟圈圈在眼前慢慢扩大。 许莉莉厌恶地看了看他，伸出手来将空中漂浮的烟圈击碎，就问刘权：“什么事找我？电话里说不就行了吗？搞得神神秘秘的。说啊，什么事？” 刘权把烟掐灭，动了动手指头，把头转向许莉莉，直盯盯地看着她：“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温丽华让我去监控室看下午的记录。” “怎么，有偷盗现象啊？内部作案？”许莉莉听到刘权说监控录像的事，眼睛瞪得好大。 “比这严重。你帮我分析分析，”刘权又点了一只烟，接着说到：“方晓芸到保安部去，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前为什么脱袜子？” 许莉莉一笑：“你这人有毛病啊？你管人家脱不脱袜子干什么？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温丽华看到了，然后她就告诉你了，她是最有毛病的了，成天想追周斌，但又没本事追上手。”说着话儿，许莉莉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也不是想追刘权吗，到现在不也是没什么戏吗？ “问题在这里。方晓芸进了周斌的房间后到现在还没出来！我给监控室打过招呼了，要是看到她出门，就打电话通知我。”刘权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屏幕，没有未接来电显示，“你说他们在里面不会有事吧？我要不要去看看？” “最好不要吧？嗯，那这样吧，你打个电话到保安部看可有人接听，看是谁接的不就行了吗？”许莉莉觉得这事是有些蹊跷，自己下午是没有见到他们俩，该不会有事吧？ 刘权听到许莉莉的一番话后方恍然大悟，用手掌重重地拍了自己一下额头：“瞧我笨的！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我真笨！”说完就拿着手机准备拨号。 “你先打周斌手机的号码，然后再打办公室的，”许莉莉觉得刘权的举动有时候确实让人发笑。 刘权一边点头一边拨着周斌的手机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听到振铃声，但就是没人接听；于是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许莉莉，就拨了保安部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方晓芸。”听筒里传出方晓芸的习惯用语。 听到有人接听电话，刘权显得很高兴，用一只手朝许莉莉竖起大姆哥：“是小芸啊。周斌呢？让他接个电话，好吗？”。刘权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接着就是周斌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事，刘权？” 周斌从不喊刘权的职务，总是直呼其名；刘权都习惯了，知道周斌就这个毛病，不管人前人后的，人多人少，也不论场合，见到的招呼也就是“刘权”。 刘权觉着机会到了，认为可以在许莉莉面前摆个谱了，就正了正身体，提高了声调对电话里说：“你下午在干什么？怎么都没见你离开办公室？” “我下午在睡觉，关你什么事？！”周斌在电话里是一头恼火，“我搂女朋友睡觉，碍着你什么事了？！。。。”接着电话里的声音就嘈杂了起来，好像被别人抢掉了，紧跟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刘权握着电话，呆站在那里，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忙音，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就又拨通了周斌的号码，等对方有人接听时，就忙不叠地说道：“周斌，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没吃饭的话，我请你吃饭，我就在楼下。。。” 但是刘权在电话里听到的是方晓芸的窃笑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同时还有周斌远远的、含糊不清的牢骚声。 “刘经理，你别听他胡说，他想当警察都快想疯了。。。”方晓芸在电话里辩解着，但刘权听到是没等方晓芸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机了，就在电话被挂掉的那一瞬间，听筒里传出的是方晓芸的一声尖叫。 刘权觉着自己很丢面子，这事闹腾的，让许莉莉笑话了，因为他看见许莉莉一直在斜着眼睛看着他，听他的电话的内容。 对视一下眼神，两人就合计了上了，决定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吧，不传播，不扩大，全当没有发生过。如果换了本店其他的员工，那绝对是清除，豪不含糊；但事情发生在周斌身上，他老爷子又是饭店的一把，你能把他怎么样呢？除非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周志强，他可是对饭店的纪律严肃着呢。 但有必要吗？刘权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周志强可能在感情上会有所发展，说不定哪天，他和周斌就成了一家子人了。私心嘛，总是有的。。。回公寓睡觉喽，明天再说吧，有些事情，该护就要护的。 第二天一早，周志强在办公室就接到了市委统购办的电话，电话里通知环湖饭店去市委车队提车，“别克”2.0。 周志强放下电话后，心里很高兴，昨天下午刚上报自己希望得到的车型，这半天的功夫，事情就妥了，现在市委的办事效率就是高。 周志强看看窗外，很蓝的净空，如同自己现在的心情，很惬意的。他给刘权一个电话，但对方的电话处于占线状态。 刘权正在接听刘金媚的电话。刘金媚在电话里反复叮嘱刘权不要随意动用给周志强的配车，要他注意分寸；同时还告诉他，刘部长给他准备的四十万已放在家里他的床下，在一个黑色的皮箱里，希望他能抽空回家，把他爸的钱还掉，那钱是借的等等之类的话。 刘权在电话里只是“嗯嗯”的敷衍，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我要二十万，给四十万干什么？要不要呢？。。。 周志强拨了接近半个小时的号码，才拨通刘权的电话！在这半个小时里，他都想亲自去行政部走一趟了，看看刘权究竟在干什么，抱着电话跟谁在穷吹聊侃呢，好在现在电话接通了。 “刘权吗？市委来了个电话，我们单位的配车到了，你负责安排一下，让小车队派人把车接回来，记着把公函带着。”周志强在电话里叮嘱着刘权，担心他遗漏了细节。 “好的，我马上通知小车队去办。还有什么事吗，周伯伯？”刘权想试探一下周志强的口气，看他是否知道昨天周斌和方晓芸的发生的事。 “没有什么了，接车时要司机注意安全。新车，小心点，别蹭掉了漆。”周志强很不放心，又罗嗦了一句，他倒希望刘权能自己亲自去接车，这小子办事一直是很沉稳的，尤其在工作上，毫不含糊的。刘权的电话多多少少让他有些放不下心来。 放下电话，周志强的思路回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晚到今天，只要能想到刘金媚，总会想到昨晚上她那件飘飘的睡衣，事实上，周志强已晕晕乎乎地飘了一晚了，要不是刘部长的突然造访，那今天的心情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场景了。想到这里，周志强忍不住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既生瑜，何生亮啊！想多了只有后悔，于是他就想出门到各个科室转转，了解一下他们在工作中遇到了哪些困难，上下级领导的沟通也是一门学问啊。 温丽华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徘徊了很长的时间，想敲门进去，汇报昨天下午方晓芸的事情；她认为那就是方晓芸在引诱周斌，应该让周志强知道；但又于心不忍，担心那样会毁了方晓芸的前程。 正犹豫着，突然经理室的门开了。周志强出门一眼就看到了温丽华，脱口就一句：“客房率怎么样啊？” 温丽华习惯性地就答道：“百分之八十，经理放心。” 周志强微笑着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向前走，忽地觉得温丽华脸色难看，不会有什么事找他吧，就回头看了她一下：“小温哪，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没事。我刚巧路过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事。”温丽华急忙把脸扭过去，心里难过得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了。 “要是累了，就多休息。饭店的效益还是以客房为主啊。”周志强关切地说道，他对客房部一贯是很重视的，对温丽华在工作上的疑难总是劲最大的努力给予解决。 温丽华背着身子点了点头，快步就走，丢下一句：“经理也要休息好。”，说话间就要离开。 周志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表现，嘴里虽说着话，但心里依旧闪现着刘金媚的睡衣，多少年来他是第一次在上班时间表现的如此心不在焉。 “那我去小斌那看看，安全是保障啊。”周志强说着话就往保安部的方向走去。 一听到周志强说到“周斌”，就想到了“保安部”，那三个字象根针般刺透了温丽华最后矜持，她终于忍不住了，落下泪来。想到她自己对周斌的好，一相情愿的，为博周斌的欢心，她默默地为他做了多少，甚至拒绝了家人多次的提亲；但他根本就不理情，反倒接受了方晓芸那个小妮子！ 温丽华又在心里埋怨上了刘权，深更半夜的还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周斌和方晓芸睡觉的事情，要她不要声张；不声张？那你告诉我干什么？！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我还可以一如既往的对周斌好，但现在叫我怎么做？怎样做才能恢复到以前的心态。就算我是暗恋，但那也是我自愿的，也是幸福的。。。 温丽华回到办公室后，就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双手托着下巴儿走神。有时候想到自己的伤心处，就用卷纸擦拭那不知不觉流淌下来的泪水，桌旁的纸篓里，浸着泪水潮湿的纸巾渐渐地堆成了小山，散落在地板上。。。 中午的工作餐，还是少了位部门领导，这次缺席的倒不是宣传部的许莉莉，而是温丽华。周志强席间询问了一下温丽华未来的原因，但没有人能够回答。吃饭的当途，周志强还是头也没抬的向左边的位子问了一句：“客房率怎么样啊？”无人回应。 周志强看到自己左边的位子是空着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话已经成了午餐时的习惯了，就笑了笑：“老了，记不住事啦，呵呵。” 人们跟着哄笑，说经理事情太忙了等等一些官场上常见的马屁话。周志强听了，脸上没流露出什么喜悦的表情，但心里觉得特舒服。 饭后，大家散去。周斌一直走到保安部时时才知道这一路上缺少了什么，温丽华的小礼品！一直没把她放到心上，也没必要把她放在心上，周斌的脑子里充满了方晓芸的一切。 温丽华中午给周志强一个电话，说身体不适，想休息。周志强满口答应，他觉得温丽华上午的脸色就是不对，肯定是忙工作累着了，就让刘权安排小车队出车，用上午刚接到单位的“别克”新车送她回家。 刘权想试新车，但又想起上午妈妈的告诫，就让司机驾车送温丽华回家。一路上，司机没敢多看温丽华的红肿的眼睛，也没敢多说话，因为他从来也没看到过温丽华有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夜晚的风习习吹过，那微黄的野芭蕉，在风中轻轻地摇动。环湖饭店的玻璃窗透出点点灯火，半明半暗。刘权坐在办公室里，想着温丽华下午的事情，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昨晚的电话内容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经，的确，温丽华这个人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一直是很顺利地成长、发展，除了感情上的事，主要也是因为她的性格，高不成，低不就的，好不容易看上了周斌，谁料到那小子还不领情，而自己傻乎乎地还把周斌和方晓芸的事情给说了个透底。这人哪，有时候怎么说话就不顾及别人的心里感受呢。刘权想的越多，就越想给自己一个狠狠地大嘴巴。 想来想去，刘权觉得应该打个电话给温丽华，探探她的心态也好，或者就是表达自己对她的慰问也行啊，总之，尽量做个好人，挽救一把。刘权伸手准备拿桌上的电话，谁知这时候电话倒先响了起来。刘权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樊子春的，知道他又要找自己打探什么了。 “刘经理，晚上还没吃饭吧？下来，到我这来。”樊子春在电话里热情地说道。 “哪有什么心思吃饭，我都愁死了。”刘权此刻是一点饥饿感也没有，心里装满了司机给他描述的温丽华下午的表情。 “那更要到我这来了，咱兄弟俩好好絮叨絮叨。”樊子春急切地想知道刘权为什么发愁；其实樊子春心里没底，不知温丽华为什么中午不在包厢露面，她一直很准时的。难道是菜不好？！樊子春心里有点发毛。 两人在餐厅的包厢里坐下来，刘权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樊子春，话刚一著地他就后悔了，又担心樊子春会传话，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樊子春不要乱说，并希望他能给自己拿个主意，采取何种方法，能让温丽华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 “除非，周斌亲自出马。要不依我看的话，这事确实难办。”樊子春心里踏实了，温丽华那边没自己什么事了。 “周斌？他不正和小芸谈的火着呢，怎么能再去找他呢。”刘权一举酒杯，示意樊子春同饮，干了这杯。 “让周斌去解释，约个时间好好和她谈谈。心病还得心药医，否则，这事真的不太好办。”樊子春砸巴着嘴，眼睛咪成了一条缝，这酒可能是假酒，但又不好说，自己从亲戚那倒腾过来了，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刘权觉得自己喝了差不多有六两白酒了，头特别的晕，昏昏沉沉地打不起精神来，情绪随着体内酒精浓度的增高正在逐步降低，他的头也越来越低了。 樊子春继续劝酒，但刘权一个劲地直摇头，迷噔着问樊子春：“你这是什么酒啊？很烈！”樊子春急忙回答：“家乡的自酿酒，就是劲大。” “不行了，我要睡会了，今天太累了。。。”说着话，刘权就摇摇晃晃地起身要出门，但刚走几步，就扶在门框旁一动也不想动了，大脑的思维在那一刻变得不听使唤了，他想坚持站在哪里，但身体却慢慢地瘫软了下来。 樊子春看到两个刘权在门旁晃悠着，他伸手想去扶住刘权，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嘴巴就是张不开了，一个趔趄，两人就撞一起了，“咕咚”“咕咚”的，重重地并列着摔倒在地板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张兰正好从包厢门口经过，听到里面的动静就敲门，她知道今晚刘权和樊子春在这里喝酒，“该不会高了吧？”张兰见里面没有响声了，就赶紧推门进去，但是门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她低头一看，就大叫了起来。 尖厉的喊叫声让整个餐厅都战抖了起来。。。 一连几天的雨困扰着这个城市的居民，却乐坏了出租车的司机们。 周志强的脸色就如同这天气，一直阴沉着。首先是温丽华的托词病假，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客房率这几天出奇的低，简直就是故事！其次是刘权和樊子春的酒精中毒事件，闹得餐厅食客也大为减少；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儿子与方晓芸睡觉的事情，弄得整个饭店满城风雨的，但自己又管不了他。 周志强每天准点由小车队的司机专程接送上下班，但一到单位，自己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用电话和下属保持着联系。想到周斌，这几个晚上都没有回家，虽说孩子长大了，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了，但总的来说，他的床还在那里，那是他的家啊，总不能彻夜不归吧，会不会是和方晓芸成天的纠缠在一起啊？ 周志强想着心事，看着打在窗台上的水花，情绪异常的低落。 “膨膨膨”的敲门声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他定了定神，说到：“进来。”门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刘金媚！ 周志强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压根也没想到刘金媚会亲自上门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刘金媚进门后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肩头上湿漉漉的一块痕迹，看样子是淋了雨，脸色很是难看。 周志强离开桌子，连忙来到沙发旁，他看到张秘书的脸在门口晃了一下，手里拿着一把伞，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意思就是刘市长都顾不上撑伞就来了。 周志强朝张秘书点点头，示意领会他的意思了；见张秘书把门掩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的拐角找了块地方。离刘金媚有一段距离，轻轻地坐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刘金媚开口说话：“小犊子就离开我三年。” 周志强点点头，他知道那是说刘权在外地当兵三年，离开刘金媚的身边有一段日子。 刘金媚转头向着周志强，直着眼睛看着他：“退伍回来后我没让他去市委，而把他放到你这里。知道为什么吗？” “用贤不用亲，你从不假公济私。”周志强听出来刘金媚的话里有话，就顺势恭维了一句。 “我是希望你能照顾好他！”刘金媚扬着眉头，火气上来了，“但现在他可倒好，喝酒喝到医院去了。” 周志强刚准备开口解释，就听到刘金媚接着说到：“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了，要是他再喝多一点，性命就难保了”说到这里，刘金媚浑身颤抖了起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怎么活下去。。。“然后就呜咽了起来，紧接着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泣不成声了。 周志强从没见到过刘金媚在他眼前流泪，这是能够记忆起来的第一次，慌得他想都没有多想，就凑近了身子，用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拥在了怀里。 又过了一会儿，刘金媚恢复了常态，从周志强的胸前把头挪开，整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擦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对他说：“后天你们有接待任务，具体事项由市委外事办给你们发正式通知。” “是刚果总统要来吧？”周志强的小声地问。 “下午通知就到，具体细节安排上面都有，你们要按制度办事，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刘金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和医生说了，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让刘权明天出院，让他配合你的工作。” 周志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回味着刚才经历的余香。 “我们的事以后再谈。”刘金媚说着话站起身来，“市长今天离职高就，我得安排个欢送会。”然后看了看房间的四周，接着问道：“洗手间在哪？我要去补补妆。这个样子出门会被别人笑话的。” “我带你去。”周志强也站起来，领着刘金媚就来到了洗手间。刘金媚进去后就要关门，但周志强把门顶着，不许她关上。 刘金媚坚持了一会就放弃了，对着镜子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仪态，又从小包里拿出粉饼、眉笔之类的，就在脸上修饰了起来。 周志强在门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女人当着男人的面化妆，其意义不亚于脱衣。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刘金媚忙活了一会，匆匆忙忙地收拾好小包里的物品，摆摆手，让周志强从门旁移开身子，要出门。 周志强陪在她的身边，准备送她一程，但被刘金媚用手挡了回去，只好看着她开门出去；刘金媚走的很急，张秘书跟在身后，周志强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下不停的雨，流不完的泪。温丽华这几天以来，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吃饭、睡觉，睡觉、吃饭。这不，今天又睡了一个白天，要不是傍晚周志强的一个电话询问她明天能否来上班，有个重要的文件精神向大家传达，那她的心事还会在苦海里继续漂游着。电话，电话，有点奇怪――这几天刘权没有打电话给他？！平常里，刘权有事没事的总喜欢给她个电话或者短信什么的，这忽然之间没了他的音讯，温丽华反倒觉得有点不自在了。于是，她查阅了手机里的号码，就拨通了刘权的电话：“明天要传达什么文件精神呀？”其实她心中有数，还不是又有外事接待任务下来了，明天开会布置研究方案呗。 “唔。。。外。。事任务。。。唔。。。明。。。天见面。。。就知道了唔。。。”刘权的声音在电话里是含糊不清的。 “你怎么了，怎么是这个味道呀？”温丽华头一回听到刘权象换了个人似的和她说话，颇感意外。 “唔。。。信号。。。不好唔。。。唔唔。。。”刘权的嘴里就象是含着一团棉花，支支吾吾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那好吧，明天见面再说吧。”说完，温丽华就关了电话，心中暗自在想，可能刘权的业务酒又多了吧，那也是工作的需要呀。 同样的时间，在环湖饭店后楼的员工公寓里，方晓芸的房间却是另一番景象。周斌几天来都泡在温柔乡里，不能说是醉生梦死，但离乐不思蜀也不远了；那天下午发生的经历象烙印般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了，他迷上了方晓芸的身体。几天也没回自己的家了，围绕在方晓芸的身边，甚至上班的时候也有事没事的往PA部跑，为的就是能和方晓芸在一起，轻搂蛮腰，嗅闻体香，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方晓芸彻底地征服了，即使这只是肉 欲诱惑的开始。今晚他还是猫在方晓芸的房间里，等着她回来给他准备晚饭。 周斌无聊地看着电视，寻思着晚上是否给父亲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这几天的情况；虽说自己算不上是个孝子，但从小到大也还是个听话的孩子。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方晓芸提着净菜回来了。 看到周斌出神的样子，方晓芸放下方便袋就问：“想什么呢？还想当警察啊？” 周斌笑了笑，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拥抱了一下方晓芸，在她的耳朵边轻声地说到：“不想那个事了，只想你。” 方晓芸心里甜蜜蜜的，被自己心爱的人拥在怀里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她没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 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在一瞬间变成了激情地喷发，两人的欲望在那一刻如火般强烈地燃烧了起来，青春是一种期盼，等待着被发掘。 周斌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方晓芸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接着自己也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的面前。雄健的体魄在明亮的灯光底下让方晓芸感到阵阵眩晕，伴随着窗外的雨滴声，她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极力迎合着。。。 一连几天的雨，终于在今天停止了。上午的阳光露出它久违的笑脸，洋洋洒洒地笼罩在这个城市里，人们的心情也随之晴朗了起来，热情在不断攀升。对于上班一族来说，沐浴着初夏的暖风，听枝头鸟语婉转，还有多少阴匿能在心中停留，新的一天，新的空气，新的面容，以全新的感受投入到新的一天的工作与生活。 环湖饭店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外事办的文件精神刚传达完毕，工作任务已分配到各个部门直属人员的头上。会议的气氛是严肃并认真的，容不得半点马虎，这次的外事接待任务虽说是由省外招牵头，但由于省外招内部正在装潢，故接待的地点就放在了市外招，但安全保卫等具体工作事项由省外事办负责安排，说白了，市外招就是提供个场所，为省外招的工作人员服务就行了，轻松。 温丽华今天的装束与以往有些不同，不再是一副淑女的行头了，也丢弃了以往都市白领的打扮，鲜艳的衣着搭配恰到好处，猛的一眼望去，还以为她是新出道上岗的女生，而脚底的一双半坡露趾凉鞋显得又是那样的扎眼，光溜溜的两条大腿一会儿也闲不住，翘过来翘过去的，象磁铁般紧紧地吸引住了刘权的眼神。会议上大家正围绕着这次接待任务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刘权，一脑子的心猿意马。 “春梅、春芸，你们明天就来早一点，辛苦一下，把外单位的人员招呼好；要是发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温丽华和刘权，知道了吧？”周志强对那两个双胞胎小丫头吩咐道，说的那两个小丫头直点头应允。 “小张，你们两个就配合小苏她们两个，就象是预备队随时准备冲上去。等把明天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给你们四个发大红包！啊，听到了吧？”周志强转脸又对张兰、张虹两人说到。 张兰瞪着一双大眼睛，从会议一开始，她就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这次的接待任务也是她们姐妹俩来外招上班后的第一次，不能出差错的。 周志强用询问的眼神又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希望他们还能有所补充。其实在会议开场前，他就注意到多日未归家的周斌消瘦了许多，心里暗暗地责备起方晓芸来了。对于他俩近期的传闻，周志强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大了就随他去吧，只要他活的幸福就行了；自己能给予的，可能就是多年积攒的积蓄吧，等他们结婚，一股脑儿的通通都给他们，也算是尽自己作为长辈的一点义务吧。 周志强也走了神，会场上出现了暂时的沉静，倒是温丽华开口打破了这一小会儿的冷场：“何不借此机会，向上级申请更新一下饭店的监控设备。” 周志强眼睛一亮，觉得此话言之有理，的确，饭店的监控系统确实是应该升级换代了，分辨率低下，而且在夜晚时，室外监控也缺少必要的灯光配合，加之摄像头的角度是固定的，不能灵活的转向，确实给安全保卫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隐患。 想到这里，周志强点了点头，对刘权说道：“这事就由你负责处理一下，打个报告，到时候我签个字，向上申报。” 周志强、刘权、周斌、温丽华四个人接着又开了个碰头会，谈到了饭店的如何扩大经营效益的问题。如今的环湖饭店受到周边小型民营饭店的影响，一部分散流的客源被吸引过去，影响了环湖饭店原有的经济效率。自由的市场经济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严峻的问题，只有不断的改进才能够适者生存。 刘权、周斌没什么好的想法，又是温丽华出了个主意，她建议把饭店的餐厅改为一个大型的会议中心，这样就可以承接某些单位的会议接待工作了，与此配套的，就是将现在的会议室改为餐厅，毕竟环湖饭店不是以餐饮为经济重头的，而是以客房率为主。 周志强觉得今天温丽华的两个提议都很有建设性的，虽然他对温丽华今天的服装有点微词，但总体来说，温丽华对于工作，还是认真负责，这一点，他还是满心欢喜的。 散会了，周志强喊住了温丽华，轻声地问她：“小温哪，今天怎么没有穿工作服啊？明天可要注意点啊？形象很重要。。。” “还没来的及洗；另一件旧了。”温丽华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小声的解释道。 周志强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听她这么一说，就接过话茬，对刘权说道：“你下午给小温的服装置办一下，要大方一点，得体一点。”周志强的意思刘权心里有数，那个意思就是让他去专卖店去购买一两套高档的服装，周志强把温丽华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多，刘权不禁心中有些失落，但“君命不可违”呀，只有照办就是了。刘权向周志强点头示意自己全都明白了。 下午，大家都按照上午的分工为明天的接待任务而忙碌着。对于樊子春来说，他从刘权那里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就是餐厅改造的说法。他在环湖饭店承包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在这期间里，他曾试图在饭店以外扩大业务范围，但都不很景气，也就是围绕着饭店的生意还可以给他和他的员工带来一点经济上的效益，现在的这个社会，生意不象以前那么好做了，况且他从事的又是餐饮服务，“民以食为天”，但普通老百姓能花几个钱用在嘴上，还不是单位的钱好赚嘛。吃喝，吃喝，不管是四菜一汤的改革，还是红头文件的三令五申，说到底，吃喝上的必要开销在这个传统的国度里还是有着传统的默契的。 樊子春决定去找温丽华探探口风，看看她是否还在坚持上午的提议，于是他就准备了烟酒，用报纸包裹好，一个人就往温丽华的办公室摸去了。途中，经过监控室时，还和里面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关闭了那个楼层的摄像窗口，自然，好处是少不了他的。 温丽华正研究着明天的工作方案，看还有哪些细节没有考虑周到，对樊子春的不请自入颇感惊讶。寒暄了几句后，樊子春就把话题引入了正路：“餐厅改造的计划，周经理还没有批准吧？” 温丽华这才明白了樊子春提着礼品的含义了，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看样子他就是冲着这个事来的，于是就笑笑对他说：“我只是提了一下，对你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就算是改造了，餐厅的规模只是变小了一些，到时如果承接了会议活动，那会务人员的餐饮费用都还不是由你负责吗？少不了你的好的。” 温丽华的嘴很厉害，原先她在早期的“公关部”做过副经理的，口才特别地出色，周志强有什么需要花费口舌的事情一般都交由她去办理，用人非常的恰当，在这一点上，樊子春不得不佩服他们两个。 樊子春暗暗叫苦，要是论喝酒，樊子春能对付温丽华两三个；但是论口才，樊子春只有甘拜下风了。看来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温丽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樊子春想到这里，托词就要告退。温丽华一指报纸包裹的东西，对他说到：“你送给我，我也没地方送了，你还是把它们带回去吧。” “还是你留着吧，说不定明天周斌就回心转意了，你比她有魅力！”樊子春说话都顺着温丽华的思路，怕说的不妥当，那以后自己就更麻烦了。 温丽华不想说什么了，耳朵就怕听“周斌”二字，但还是听到了，脸上就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工作计划，脑子里却是在想心事了。 樊子春出门不一会儿，温丽华就听到有人敲门，就答应了一声，进来的是刘权，手里提拎着两个服饰包装袋，满头大汗，看样子是刚从商场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先到这里来了。“来来，试试可合身？”刘权热情地招呼着，说着话就从塑料包装袋里把女式西服拿了出来，两件套装。 温丽华离开自己的位子，把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看来尺寸很合身，颜色也很正点，就对刘权说到：“可以，就放这吧。我还有事要忙。”话里带着逐客的味道，确实，温丽华对刘权是没有多少好感的，除了保持工作上的联系，基本上能做的，就是删除刘权给她发的短信。 刘权不乐意了：“你还没穿身上怎么就可以说可以呢？这三千五一套，要是不合适的话，我还可以去退换的。”刘权办事一贯是很认真的，再说了，只有温丽华满意了，他才能在周志强面前有个交待，这七千元花的要有水平的。 温丽华看了看他，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拿了件西服上衣就往洗手间走去，给刘权留了个遐想的空间。刘权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紧紧地跟在她裸露的小腿上，恋恋不舍地看它消失在洗手间的木门里，伴随着关门声，刘权这才回过神来，眨眨眼睛。 当门再开的时候，温丽华从里面出来，刘权的眼睛就直了。当时在商场的时候，他就委托营业员挑两件低胸开口的上衣，看来是如愿以偿了，他所钟爱的女子确实让他眼晕！ 温丽华边转了个身子，展示给刘权看看服装的得体程度，边对愣着的刘权说：“明天只能穿衬衫，这外套太厚，但质量不错。”说着说着，发现了什么，脸微微一红，用双手下意识地护在了胸前。 刘权就傻站在那里，浮想联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对他而言，在某些特别的场合，也曾碰到过类似的场面，但今天，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最爱无意当中显露出来的山山水水中的一角，就这无意中的一瞥，也就足够让他受用的了。 “看什么呢？没见过女人试衣吗？”温丽华被刘权的傻乎乎的样子给逗乐了，就故意调侃他了一下,，“你病好的倒挺快的。” 刘权“嗯”的一声，醒了，“不错，非常好。”刘权也感到满意，忽然之间心里就产生了懊悔的想法，“穿上这件，那别人不就也能看到风光了吗？”似乎听到她说过“衬衫”的话，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两件衬衫忘记了，光想到“低胸哦那个”的。 “我马上去办。”刘权说着话就往门外走，边走还边嘀咕：“大夏天的穿这么多还不热死人啊？。。。” 温丽华冲着刘权的背影说了声“谢谢。”，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松开胸前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领口很大也很低，不该出来的都出头了，自己也太大意了，一点也不小心。想起刚才刘权的表情，她就在心里想着，如果换成了周斌，他会不会也是这种表情呢？而其实，她今天的装束就跟那天下午方晓芸的几乎是一个样，连皮凉鞋也雷同；但是，在今天上午的会上，周斌都没正眼多看她两下，倒是刘权的眼神透出的是垂涎的气息，恨不能将自己一口吞下去似的。 深夜，方晓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周斌今晚决定回家去看看，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说稍晚点回来，但是到现在他还没有来，方晓芸的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方晓芸起床来到窗边，拉开粉色的卷帘，向窗外望去，远处的棕榈林在蔚蓝色的星空底下显得是那样的恬静安祥，洒落在在地上的月光铺满树梢，泛着银色的光芒。看着看着，就看到从林荫小道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方晓芸的心里就一阵热乎，是周斌。她急忙走到门口，开了个门缝，就站在那里，等周斌的到来。 周斌一进门，方晓芸就给了他一个热烈的亲吻，两人就在门口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周围很安静，只有墙上的石英钟秒针发出轻微地“哒。。。哒。。。”声。 周斌弯了弯身子，在方晓芸的耳边说到：“老爷子让我们俩快点办事。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方晓芸的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娇涩地说到：“真的？你真的愿意娶我？但我比你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没什么，我下午关照过战友了，让他想办法把我户口的年龄改一下。”周斌一边说话，一边用身体把门关上，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腰。看到方晓芸仰起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时，就又说了一句：“我不够法定结婚年龄，所以要改一下。我等不及了。”说完话周斌就放开方晓芸，走到床边坐下，手在裤兜力摸索着，很快地，拿出一条项链。 方晓芸听到“等不及”三个字后就象剥香蕉般，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想对周斌说把窗帘拉下来，但就见他坐在床边惊讶地看着自己，手里举着一条淡黄色的项链。 周斌笑了，站起身来，用一只指头摇晃着项链：“我准备正式向你求婚！这是老爷子给我的，原来是我妈的，现在送给你。” 方晓芸明白过来了，他是急着结婚，不是急着要她上床！ 方晓芸想回头再去重新穿衣时，但被他阻止了。她被直接就抱到了窗口边，周斌腾出一只手来把卷帘拉了下来。方晓芸被周斌的胳膊勒的生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又挣脱不了，只好将就着硬撑，直到周斌把项链给她带在脖子上，双手托住她时才缓过劲来说了一句：“我要你买的，要好多。” “知道，今天没来得急买。明天去。。。”周斌说着就不出声了，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深吻着。 事情来得太突然，方晓芸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谈到了婚嫁的问题，幸福的快感很快就蔓延了全身，容不得她多想，周斌已急不可耐地闯入她的领地；而她，双臂挽着周斌的头，将一只乳 房用力地向周斌的脸上压过去，嘴里还喃喃的说到：“明天报纸的头条，你窒息在我的怀里。”。。。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1029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