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情怀(组诗)

作者:符纯云

时间:2009-1-10 周六, 上午11:34

□ 符纯云

晨 起

我想,我应该是撞上

空气中的刀片了

当我打开门,脸庞生疼

抹一把,湿湿的,却不是露水

除了一句吱呀的开门声

顺着大院子的巷口溜出去

看不见那些应合的身影

而坚硬的井口

不经意磕破的额头,直到今天

才找回搁在当年的疼痛

没有风的早晨,有什么正在陷落

侧耳间:谁轻唤乳名

越是专注,越是听不清楚

腊 月

一捆谷草 弥合着

并未干透的鸟鸣

一滴,又一滴。牛羊温暖的胃腔

或许

更能种下鲜亮的早春

溪流更深地埋头。三两朵雪花

兀自绽放于枯草坡头

用清澈与宁静,打着春天的腹稿

更多的动静,留在遥远的早晨

而现在刀具锈蚀

一场血腥,也退回到难以翻开的旧年

朝南的山坡上,一个忧郁少年

守着内心的辽阔——

大地无言。时光置换

在鸟鸣茂盛的村庄:一轮通红的日头

刚刚爬上山

一柱浓香的炊烟,正在飘起来

夜 半

谁家大黄牛,半夜反刍

嚼碎的枯草声,怎么听怎么像

一块叹息

碰着

另一块叹息

一堵残垣,亮在惨白的霜花里

泥星簌簌掉落。在这里

谁半夜掌灯,给牛丢下一捆谷草

谁掖紧被窝

倚靠一根白发的温度取暖

下半夜。谁还呆立这里

面对一堵残垣

他不知道

用一声咳嗽惊动怀念,还是用一片霜花

盖过

某种纠缠

牧 景

这么多年,他怎样将一轮夕阳引燃

又怎样 一口一口地

吐纳干净

一只找不到路的乌鸦

在光秃的墙上探头探脑,始终不敢出声

安静一再蔓延

直到漫成一滩幽暗的水渍

这么多年了,那头老黄牛

还在低头啃噬

瘦削的山岗。猛一看去——

一口土烟,被两个心照不宣的老伙计

同时

吞吐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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