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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回乡纪事三首 作者：西厍 时间：2009-10-08 周四, 下午10:03 回乡纪事三首 蹲 这是我现在所能做的 最亲近稻穗和稗草的姿势 如果时光倒流三十年 我会直接坐下来 田埂的湿润瞬间走遍全身—— 那时我的视线 正好和稻穗平行 远处的村屋、树木和天空 正好浮在稻海之上 那种轻盈的美，不足为外人道 现在我蹲着，欲言又止 而稻穗与稗草也在沉默中 搓着枯萎的叶子 就像我的两个兄长 搓着粗糙的巴掌 我蹲着 臀部与泥土的距离其实只有 几厘米。那轻盈的美还在 但直到两股发酸发胀 我终于还是没有坐下来 微距 我把相机调到微距 拍马兰花、辣椒花和红扁豆 拍狗尾巴草和稗草 拍刚刚垂下头颅的谷穗 在微距里 我仿佛重新寻回了 与这些乡村风物的亲密关系 是啊，如此近 一粒狗尾巴草的草籽 也那么纹理毕现 我在电脑里一遍遍欣赏 这些微距下的素朴之物 那些曾经被我 掐出汁、嚼出甜、枕出香 和把我辣出泪的 我依然认得它们 又好像多了几分陌生 我确定它们都是三十年梦中之物 每一棵、每一朵、每一束 都是我的前世今生 又仿佛都是全新的物种 令我充满认知的欲望 隔着北窗看沪杭高铁工地 隔着这扇老窗，是我尚飘满绿萍的小河 隔着这条小河，却是我逐日低眉顺眼的稻子 隔着秋风中垂首哑默的稻子 则是两台重型搅拌车的隆隆奔突 和几座混凝土墩子的兀然和庞然 这些沉重之物 压住了我的乡村向秋天扬起的棉质衣角 写在糯米纸上的古典的秋声赋 怎么能抵御这现代主题的强制进入 我怀孕的乡村 看来注定要在时代的风驰电掣里 分娩她的忧伤 2009.10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1345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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