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马东旭的诗《大风吹过东平原》等八首 作者:马东旭 时间:2009-10-18 周日, 下午8:36 马东旭的诗《大风吹过东平原》等八首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灭 姐姐,我看不惯红尘,退居二线 藏在云上,或者菊下,隐姓埋名 改为一个字,叫空。枝叶落尽 失去金黄的蜜语,委身于秋天 一个人打坐,若不醒的梦 略微低首的姿势,不长烟火 隔岸的光,跳梁的虫子 引不起欲念。我开始热爱孤独的 黑,簌簌坠落,锁住了时间 ●回家 落叶围住的家乡,住着我 过分的爱与恨。梳理一下自己的 枝叶,只身打马回到申家沟 要低下来,小心翼翼,降到草的位置 从身上溅出一点泥土的腥味 与村庄和谐。向活着的人 露出旧式的笑,传统的礼节 把城里的新鲜藏好,不显声色 回到老时光,要温顺于天,和庄稼平等 ●水边书 光,被食以空 一个人陷进夜色,黑鹰起伏 小村脱去袈裟 逃向霓虹灯下的杯子里 丢掉祖传的瓷 申家沟也跑了 没留下一滴慈悲的水 不再为麦子灌浆 我说不出爱,也说不出恨 轻轻转起经筒 为一条缺氧而死的鱼 超度:嗡嘛呢叭咪吽 ●中秋夜 那些闪亮的林木 抽出性情的枝,吟风弄月 我想起家乡的玉米地,金黄的铜 一朵一朵的棉次地打开 露出今夜白,乡愁无眠: 母亲又在燃香,祈祷,数算走失的 花朵,及旧伤,对着月神唱豫东调 与留存下来的祖母的遗像 说絮絮叨叨的话,风声无边 一轮明月,落下寂寞的光 ●麦子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雨水浓重,闪亮的果子开始受难 腐烂,发霉 父亲躲在如豆的灯下 咕噜咕噜抽着水烟 一头芦苇花在燃烧 这是第七次写到麦子,站在痛苦的芒上 没有歌唱 没有金黄的蜜语,闪电般的美好 只有大风吹动的平原,一无所有 和申家沟,像一枚尖锐的钉子,闯入肉体 ●飑线 像吹落一个人的身子,吹落 天上的石头。申家沟动荡不安 大片的泪水起伏,房屋倒塌 五月的麦田长于潮水之上 奔向成熟。父亲以骨头做抵押 赎回所有的金黄,在指间起落 没有收获的爱与恨。他迟钝,生锈 保持沉默,像退出舞台的锄头 埋入泥土的部分,很深,不能拔出 飑线来袭时,父亲颤了颤 整个村庄颤了颤 ●大风吹过东平原 空荡的小村,灯火不明 母亲在自己合十的手掌上落下泪水 大风吹过了东平原 吹过颅骨中的缝,黑夜的冷 它无视人类的爱与恨,背叛了秋天 申家沟的玉米提前坠落 大面积倒进雨水 秋天内外,剩下荒凉的海 浸泡身子、古陶,祖坟上的草 一些谷物霉变。苦难汹涌 我的头盖骨开始松动 刀口走过 ●哭伯母 五月,鸟叫不定 我们都是粗枝大叶的人 忙洗镰刀 喝农药死去的伯母,过于突然 让平原上的乡村一下子回到荒凉 她的尸体躺在暮色 又小又瘦的白,布满哀伤 一个来去匆匆的生灵 退出多年的疾,暗,还有孤独 三天后,将与陶瓶,祖传的布匹 共同下葬,化为尘土 我什么也不说 像麦子上空的水一样哭着 申家沟长满了风声 马东旭,出生于豫东,曾在《大河报》、《现代生活报》、《京九晚报》、《漯河日报》、《大河》、《东京文学》、《诗选刊》、《散文诗世界》、《荒原》、《牡丹》、《江门文艺》、《当代职校生》、《黄河诗报》及香港、美国、澳大利亚、卢森堡、加拿大等海外华文期刊,入选《中国打工诗歌精选》、《汶川地震诗歌漫谈》、《中国当代诗库》(诗刊社编)等多种公开选本。疼痛,而我拒绝喧嚣。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1376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