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还是没有照耀黑暗(14首)

作者:苦海

时间:2011-4-30 周六, 上午8:15

诗歌还是没有照耀黑暗(14首)

文/黑龙江 苦海

走路健身

今天我吃了晚饭

拿出红军二万五千里的精神头散步去

我沿着县城的街边行走

尽量不打扰别人

也不想被路过的车辆撞着

我前边挎着胳膊散步的

一定刚结婚

离开较远的距离同行的

一顶是结婚十年的

想我这样独行的

是结婚二十年以上的

我看路边的建筑上

灯管和灯泡闪个不停

象舞女在起舞

而我一定要把肚子里的小肥猪

走成一条饥肠碌碌的小瘦狗

要把肠子里的啤酒走成一泡尿

街边的路灯站着象一个个骷髅

我在骷髅中独自散步如一个活人

而月亮在天空上就象一个女鬼

披头散发,手持一把梳子在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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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我家的阳台

我家阳台,县城最好位置,朝南

每天,只有晴天,却是阳光灿烂

我浪费了许多,可以种韭菜,蒜苗

养花,晒葵花籽和鞋垫,裤杈,枕巾

甚至种一片玉米和森林

那天我用来等待街上走过的一件红裙

冬天的阳光比心灵的阳光还热烈

太阳看上去象一个原子弹在窗外爆炸的样子

阳光照进瓷砖,沙发,电脑,书柜上

都是通过阳台转车,只有到了夜里,

我才能打开窗户,看星空上演皮影戏

朋友说,那是你家阳台!挂着你的红裤杈的阳台?

我拔拉朋友的脑袋,痛打: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我忘了告诉你:那是一个红枕巾!

尤其是冬天,北方,太阳位置很低

就在窗玻璃上爬着,象一团火焰

加上暖气,我汗流浃背

心想明年的冬天,不能再这样

要让冬天的阳光象大海的浪花一样

浪漫主义一般地拍打着我思想的彼岸

我要弯腰在阳台种下一些舞蹈和音乐

春节我要对妻子喊:"割蒜苗了,包饺子了,自己种的!

现在市场上卖到7块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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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散步,每次傍晚散步回到亲爱的县城

傍晚这段时光,我在城外,

从城外回来有感

我已为我不适合在夜里写诗

我对黑暗的东西没有灵感

但慢慢地我积累了几个夜晚就可以写诗了

我查了一下,塔吊一共七座,都闲了下来

盖了一半的医院大楼,覆盖着白雪

等待春天的再次开工

冬天的县城外,天空上我在写字,

灰色的云和烟雾

气压低,热电厂的煤烟久久不散

我只能活到八十岁么?

夕阳却可以活到你能想象的任何年龄

鲜有蓝色,从黄昏到入夜,夕阳,不呈现任何形状

正方形,菱形,三角形,长方形,圆形,只是一个碎鸡蛋

落山以后,晚霞在路灯和车的尾灯里闪耀

路灯亮了,更远处,还是路灯亮了

我只有折转身体,才能看见县城上燃起的大火

红草玫一片,城里照楼,城外照路

我散步,每次傍晚散步回到亲爱的县城

感觉它就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不知今夜如何度过,在哪一家客栈里打尖

能不能被做成人肉包子

趁我还没有老到不能恋爱

和哪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好好约会

在哪个酒吧, 唱歌跳舞

我喝白酒,让她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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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出去的诗歌还是没有照耀黑暗的世界

寒光四射

那么是我在挥舞它?

冬日的夕阳

我看见在林中

锋利的刀刃

南山公园的路灯戴着滑雪帽

冻得青紫色的天空没有鸟儿

让我的思维有些发散,无枝可倚

早晨,一个小镇的音乐飞到松树上

一尺厚的发廊只有阳光在整理头发丝

这么厚的雪让阴谋望洋兴叹

一尺厚的雪在经历我人生的足迹

零下35度的低温刺得耳朵着起火来

一只松鸦的羽毛是回乡人的车票

林中有刀,握在太阳的手里

树上有雪,我摘掉雪帽

森林是一堆劈开的四溢的木质花瓣

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

我看见一个守墓人独自在纪念碑下扫雪

南山公园里挥洒着冬日的残阳,没有游人来

就象这一年,已经来到了冬天的年末,

而我在秋天和夏天

寄出去的诗歌还是没有照耀黑暗的世界

我只是在以不发表诗歌的这种方式

不去支付版面费和订刊费,不做任何交易

来表明现在的诗坛,诗刊和写诗的人

是多么得胆怯,可笑,,不久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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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地春天的黄昏

一个生着冷火的春天

阴霾叮叮当当落下白银

春天伸出一条腿

可以延长

一个寒冷阴霾的春天

山谷里象飘起冬天的雪

目光所抵达

尽管四月在消融夕阳

在夕阳的一封信中

这本生命的书籍:老式的忧郁

每天我如飞蛾爬上山顶

看江上一抹残阳与打鱼船重逢

冥想那逝去的雪

曾经怀着春天到达过人世

但此时的边地:夕阳

踱过连绵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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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黄昏南山公园纪行

其实今天没有黄昏

一般说太阳落山后的时光为黄昏

但今天没有太阳和晚霞

南山天空如雪一般白

雪如天空一样暗

落叶松林穿单衣

红松林穿棉袄

我刚才上山时专门看了一下表:4:34分

现在回头望了一眼山下:灯火温暖

我照常走进林中的小路

象走进黑黑的

小木屋:我本想说是走进一个人的棺木

但这段时间我的诗谈到死亡太多

这个意象就不再使用

林中的一根根圆柱象我手中的手指

被我射向黑黑,幽蓝,暗淡的天空上

回想起曾经我在林中看见过的某一天的晚霞和夕阳

象老去的情人一样不再出现

而一颗小星星,被我发现

在落叶松的树梢里闪烁

我决定快速离开

穿过林中的雪路

这时公园里的路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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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遇见了涂脂粉的

我家楼下住着某某局长

今天我下楼与他擦肩而过

闻到了一阵脂粉香

这种香的浓度在女人身上也不多见

这哥们用了什么高级化妆品

它怎么就能这么香

楼下某某局长家的楼上住着我

一个无业游民,旅游家,写诗家

他今天上楼碰见我

闻到了我身上酒气熏天

我刚刚与几个哥们秋泳归来

连喝几瓶北大荒

我闻到了他的脂粉香

他闻到了我的酒香

哥们咱们各有各的忙

我不说你了,你也别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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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用两只手奔跑

不但要用两只腿奔跑

还要用两只手奔跑

我要用两只手奔跑

这样我才能逃得飞快

逃过黑白两道人物的双重追捕

放过了我写诗的一条小命

用四趾奔跑,保持一种速度

象回到猿人之前,或者做一条流浪狗

跳跃在障碍中

就象大地除了用平原种植稻浪

还用群山来蜿蜒一条河谷

这可以检验肢体的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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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的人消失在一面墙里

我爱的人消失在一面墙里

我爱的人象一条小船消失在夜里

她是如何进去的?

她是现在进行时

她的组成成份:柳絮的白,紫色的心

墙是白墙,空心的

她的衣服在干什么?她在暗中干什么?

象一只蝴蝶的颜色在春天里居住下来

象一个女人本身走进商场

墙里有个蟋蟀在风中回忆遥远的往事

明月邮递员,象个钢琴师

我爱的女人消失在一面墙里

采桑去了,按摩去了

我搂抱的一柄手术刀

切下了楼房的一个角

针空摄像机拍下了这一切

我们的爱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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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区

冬天看一切

夏天熟悉的风景就是不同

县城的平房区,我原来的家

寒假,两个少年在我的前面走着

有一个是我

那么我现在是哪个成年人

平房区有用铁锹铲雪的人

有港田出租车

有用手推车推木材的人

我家现在住楼了,

我家原来的房子被一个做豆腐的生意人买了

现在我看见房子上的烟囱里冒着炊烟

下午的太阳在木栅上

照着平房区

一般它都是从楼房区升起

在平房区落下

平房区的路滑我几次都差点滑倒

路上的雪踩得很硬

房顶上的雪很厚

过去我在平房去出入是为了生活

现在我来这里是为了锻练身体,散散步

我因为有沙眼

眼里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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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山岗令我诧异

今年的雪大

山上的雪厚

我以为春天的野花

夏天的浓荫

秋天的落叶

冬天的雪

只有冬天是上不去这座山的

但山上的小路踩出可不止是几条

让我诧异

有人比我更加勇敢

我站在山上看见冬日的太阳

那么大的袖子

那么长的胳膊

不但怀抱着全世界

还怀抱着这个小县城

我可以直视冬天的太阳

夏天这样会被灼伤

天空象冬日里结冰的海水

太阳象灯塔一样

一只乌鸦

这艘破冰船

把冰面压碎

我在山下

太阳也低

我在山下

太阳也很高很高连同炊烟的香味

一起飘入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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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

在南山公园里遇见一个人

我绕过一棵棵松树

他低着头

我昂着头

但都彼此让路

我俩互相绕过林中的雪路

松林把自己画在天上

我看见冬天的太阳

穿过林中的树木

把一些稀薄的金子

洒在雪地上

雪,象穿在柞树脚上的靴子

小路绕过山岗

啊,光线笔直地照耀

但我不得不绕过

想起夏天我写过一首诗

至今仍然激动不已

那时松树在把风儿歌唱

江水在山崖下的河道里绕过大地上的田野和村庄

想起去年的秋天就在这里写过一句诗:

至今仍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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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诗人

旅行回来洗脸刷牙

用干毛巾擦亮头发

看着镜子里的脸想一个问题

关于重要的诗人的问题

重要的诗人的诗

被埋在死的或者活的棺材里

有一些无耻的电视剧趁机使用

我一看见某部电视剧说的话

象我们诗人的诗就恶心

重要的诗人的诗

很少出现在刊物上面

因为我们不靠这个生官发财

很少发表作品的人

苦海也是

那些风花雪月的

歌功颂德的

植树造林的

拜诗学艺写的诗啊

因为我懂诗

所以我觉得所有的诗都是盗版我的

因为我不懂作曲

就觉得某一首乐曲是真正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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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

一棵白桦等在那里

被我发现它的位置时

已是近黄昏了

白桦,春天了,在没绿的大地

象我的感情 ,孤独地伫立

象我爱过的一个情人远离了我

当我在山上对着一片柞树拳打脚踢

或者拥抱

白桦树,就一棵,在山下

沐浴着夕光

我把正在写的一部小说

留给夕阳的回忆

夕阳是个园丁

在它的身边播种光的影子

一个老人瘸着腿在公园里走

另一个白发的看着别人在垂钓

还有一个就是我了

四十多岁的一个老人

每天靠着撞树锻练身体

感觉象在按摩

每天都要爬到山上

气喘嘘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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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308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