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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数到十 作者：yinxiaoyuan 时间：2013-8-06 周二, 下午12:37 数到十 文/殷晓媛 《真假或者假假》 “一、二、三、四……”他热汗滂沱 吃力地抬起头，看到裁判像只缤纷的大马猴 来回窜动。他腹部贴地，整个夜色的重量 都在背上，尤其是星辰统统变成 尖锐的玻璃片，刺进他的背阔肌。“杰瑞米， 我看你好几天心不在焉了。这是我最拿手的 三文鱼啊！跑了好几个超市才找到 猕猴桃和蜂蜜芥末……”他怀疑自己 刚才被对手狠命一击，出现了幻觉。可隐约的香味 却在鼻腔里游荡。“五！”这个龅牙的裁判脸上 有即将宣告结束游戏的、按捺不住的 狂喜。“混小子，我会站起来的。”他一边说 一边挣扎着撑起自己。“放下平底锅，你疯了？ 你要干什么？”他听见面前这个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金发女人，从座位上跳起来 一步步往厨房退去。“六！”他的两臂 似乎背叛了他，如此绵软无力。“完了，这次赔了！” 靠近拳击台的两个赌棍，眼睛里露出 不可名状的凶光。“放下锅，杰瑞米。不然我只能 正当防卫了。”此时他似乎能看清一些 这个女人的面容：不算高大但肌肉匀称，穿着一条 珊瑚色的丝袍。“七！八！”他听到一阵 欢呼，原来自己站起来了。那个奇怪的女人 一定是个梦。他思忖道。但他很快看到一样东西 在阳光下亮了一下：不是拳击场上的 东西，是那个女人拿着的木棒。“雷，打倒他！” 那个尖脑袋魁梧身子的怪物，狞笑着 挥着拳走到面前。“杰瑞米，对不住了！”他听见 女人喊道。只听自己脑袋 “嗡”的一声，他失去了意识。 《谁曾说生活是一层卷一层的包裹》 “这两个场景，哪个是真的？哪个是梦？” “如果你无法说出事件发生的 确切时间，恐怕朋友们也很难 为你考证。”医生说完，两手一摊 靠在皮椅上。戴金边眼镜的面孔上 流露着一丝揶揄。“但它们的进展 完全一致，我被女人一棍击倒的同时 也被对手一拳打倒。”“不要太当真，”医生说， “也许，我也只是在梦境中 当医生，听你讲这些离奇的事。另一只耳朵里 有一群开派对的兄弟，正敲着桌子 试图叫醒酩酊大醉的我。”“您并不专业。” 回家途中，他途经一家 大型服装店。蓝汪汪的玻璃 映出一张精巧的脸。“是她！”他信步 走进店里。“先生，您是给女朋友 挑衣服吗？”女人笑容可掬地 走过来。“你不认识我？”女人眨着眼睛 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认识。 您上个月3号也来过。我的记性好吧。” 《源于存在，终于遁失》 外科的医生们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 打量他了。他们已经 第三次告诉他，他头上其实没有 任何伤痕：钝物击打、利器所伤，一概 没有。“我想给女朋友 买一件晚礼服。”这次他走进服装店 对女人说，“她身高体重 和你很像，你能帮我试几件吗？”纯百合色的、 宝蓝色镶钻的、翡翠绿加百褶装饰的…… 她穿起来都很美，但这些图像对他 仍旧没有任何启发。“糟透了。” 他对自己说，“如果哪天在街上遇到 这个‘对手’，是个比萨店送货员 或者写字楼白领，这件事就更加 扑朔迷离了。” 《剧情失控》 他开始怀疑这些天的生活，也不过 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梦：玩世不恭的医生、 面容姣好的售货员，和一个 大家联合编造的谎言。“如果外伤 不会留下痕迹，那就肯定 只是个梦了。”他决定报名参加 拳击赛。“喂！我是苏菲阿姨，听说你报名 要打拳击？你可是一点基础技能 都不懂啊！别做傻事，不然会被 打得很惨！”“喂！是杰瑞米吗？我是舅舅， 看到报纸了，你不是认真的吧？” 骗子们开始惊慌了。他轻蔑一笑。 《我有一个梦——又或许是两个半个》 “一！二！”他终于又听见了 熟悉的叫数，这声音听起来 如同天籁。已经若干次，数到三或四的时候 他站了起来。对面的黑人选手坐在小凳上 无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 白玉般的牙齿。“如果这是个梦，那么他 是个奸细。”他喝着递来的水 脑子转得飞快。但他很快听到 一个女人的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 要闯红灯？你都没来得及看我穿上 这件晚礼服……”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听清 是一群人在焦灼地讨论。一个男声说： “请家属都出去！”“哐！”比赛刚继续开始不久 一击重拳飞来，猝不及防 把他击倒在地。他看到几个白大褂 拿着心脏起搏器，喊着一二三 在他胸口上忙乎。拳击台这边也开始 喊“一——二——”相比起来似乎 稍微缓慢，像是一种挽留。在医生们喊出 又一轮“一！二！三！”的时候，裁判刚好 同时数到三。屏幕上的波状图 变成了一条线。“完结了。” 他想。“……可我为什么 还有意识？”他希望有人在耳畔 哈哈大笑：“醉鬼，醒了？”但四周只有 黑暗和一片死寂。“救命！”这次他真的 绝望了。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6440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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