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一棵树(外三章)

作者:刘景志

时间:2009-2-11 周三, 下午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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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看一棵树

(外三章)

刘景志

摆开一个大字占据一片青草地,一棵大树昂首刺向天空。破碎了的阳光,铺满我一身金色的徽章。

坚守着直立于土地,没曾想过故园在何方。只是又一场春雨,剥蚀了曾是一粒种子的记忆,干涩冰冷的梦又开始走向明亮。只是又一个轮回,生长的叶脉蓬勃地颤动着生命的颜色。

不知名的小鸟在绿枝间窜动,阳光已经筑就了温暖的巢,短促而清脆的啁啾,不知是在诉说还是在歌唱。土地在我的身下兴奋地搏动,有阵阵花香从不远处飘来。一片浓郁的绿如一池春水漫映我的双眼,似是年轻的血液在快乐地奔走。

生长的绿叶与春风沙沙耳语。青绿的树冠如倒立的扫帚,轻轻摇摇挥走了片片清闲的白云。想长一双翅膀站立枝头,象这颗树拥有一方高远洁净的蓝天。

我知道,有一天梦幻般的花朵开放是一颗树最辉煌的季节。

蚂蚁

蹲在春天的一角,看蚂蚁来来往往。我想追寻着,从阴暗的地方走向明媚的尽头。

曾看到过一句话,生命卑贱时如草如蚁。不是吗,此时只要伸出一个指头,就能终止一只乃至更多蚂蚁的生命历程。但是从来也没有谁能阻止这生生不息的意志。

儿时偶而恶作剧,看蚂蚁欢天喜地忙碌地进出那些小小的洞穴,不是穷力掏捣就是用水灌注,蚂蚁四处溃散或是在汪洋中挣扎。不需过多责怪的童稚顽劣之举给蚂蚁的世界带来悲剧性的灾难。蚂蚁就这样地被人世关注了一回。

当眼睛高远了,对这小小的世界什么样的关注都没有了。只是不屑一顾。

我忽然想,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定义了时间的概念。人生的路不过百年,生命的诞生不过亿年,地球的存在不过几十亿年,宇宙却不能以光年穷尽。人的一步之遥,蚂蚁惊叹广大,人的一箭之地,蚂蚁以一生来跋涉。

而对于这浩瀚的宇宙,对于这蓝色的星球,对于这多姿的生命,人生乃百代过客,生如蝼蚁,死为泥土。泥土却是蚂蚁繁衍快乐的家园。

世上存在的万物都有自然的理由,都是天地间的主人,人又何必高高地凌驾。

看一只游走在我脚边的蚂蚁又找到回归的路。

站在梨树下

三月的阳光里,携着花香的风轻轻吹过,恋恋不舍地松开枝头的手,雪白轻灵的梨树花瓣驻足了我的肩上。

站在梨树下,一丝颤动潜入灵魂,从脚底直到脑门。

零零落落的花雨,无声地飘动着不娇不媚坦诚的气息。不解风情的素白浸透了春的乳汁,纤尘不染的姿态点缀着万紫千红,梨花在绿叶间在轻风里作了圣洁的选择。

人如花事。质本洁来还洁去,万物本质的终极升华。紧握双拳赤裸裸地来,撒开双手赤条条地去,一段历程,一杯黄土。默默无闻和极具张扬的灵魂,归宿是大地母亲的怀抱。

阳光依然照耀,鲜花依然开放,生命依然繁衍。

我扛着一个春天。

绕过中年千折百回的心情,回望精神的故园,该如何在这梨树下,铺展开我的心灵,洁白如梨花?

黄豆雀

不招惹鲜花,不媚俗蓝天,音符般地在荆棘丛中在树枝上跳跃。

我的一声吆喝承蒙了些许小气,雀如弹丸穿过了春日的阳光。短暂的宁静里,唯有轻风吹着柔曼的过场。

一缕莫名的懊恼,伫立的孤独期盼一场后续的演出。怀想那黄豆雀儿小巧而无足轻重的身影,自由、清新、快乐的生命。为什么,在这万物舒展的春天里,我不知觉地总有这细小的卑劣?

无趣的是我自己。

又在跳跃脆鸣了,不过离我远了。

想有一只停在我的手掌上,细看灰黄的细羽和淡黄的喙,不再让盈着春水的小眼注入惊慌。

想有一只从我手中放飞,追随着去看在春天的山林里搭建的巢。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98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