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恋(三章)

作者:宋显仁

时间:2006-2-06 周一, 上午12:16

海之恋(三章)

宋显仁

一、初见大海



是想像的那样辽阔,是想像的那样一望无涯,是想像的那样浩淼无边,尽管不那么湛蓝,尽管还闻到了一些咸腥味,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冲向沙滩,毫不犹豫地扑向大海,扑向这么多年来我想像的大海,扑向这么多年来我暗恋的大海。

大海啊,现在我就在你的怀抱,我是你感受到的一条小鱼儿吗?我恣意地扑腾,我尽情地击水,我伸手抓起脚底的一把海沙,细致地看了看这千年万年被海水滋润的沙粒,又用力甩出去,甩到更深远的地方。累了,我干脆躺在沙滩上,翻起沙把自己盖住,把自己盖成一粒沙粒。我希望自己就是一粒海沙,任凭海浪淘洗,洗尽我的风尘,洗尽我的虚空,洗尽我的忧怨。

海浪啊,成排成排地涌来,一次次地扑在我的怀里,我们是这样的熟悉,我们是这样的亲近,我们是这样的兴奋,我们都不说话,大海看到了我不说话。我已经在她的怀里,品尝到她泪水的咸涩,就像我扑入到大海的怀里,我就已经啜泣,没有人知道我的啜泣。在这样宽阔的怀抱里,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我不会遮掩。





二、在月亮岛上



月亮岛,一个诗意的名字。此刻,月挂中天,我躺在月色一般的沙滩上,海风轻轻地拂过,海浪轻轻地打来,就如我的均匀呼吸。在这样美丽的夜晚,在这样宁静的时刻,我躺在你温柔的臂弯里,困顿和疲惫也轻轻地躺在我的眼眸里,我只想睡去,像远处的忽明忽灭的渔火一样睡去,像夜空中忽闪忽亮的星光一样睡去。睡成沉默的礁石,睡成黑色的礁石,睡成伤痕累累的礁石,任凭海风一千次将我抚摸,任凭海浪一万次将我拍打,我也不再醒来,心也不再去流浪。

我只想睡去,睡在你温柔的臂弯里,即使有一天月亮隐去,即使有一天狂风大作,巨浪滔天,我也不会离去。因为我已是一块礁石,一块深爱你的礁石。我愿意谛听你的咆哮。我愿意接受你的撞击。我愿意聆听你的呐喊。我愿意感受你的欢腾。

在月亮岛上,我只想做一块礁石,做一块外表沉默的礁石,做一块内心炽热的礁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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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只白玉般的海螺



一只白玉般的海螺要随我回家。一只白玉般的海螺,在阳光下,正闪着光芒。是谁把它抛弃的?是谁把它陶空的?一只巴掌大的海螺,曾生活了几年?一只白玉般的海螺,一定会随我回家。它再也听不到大海的涛声了吗?它再也听到海风的呼啸了吗?它再也感受不到海水的温暖了吗?它再也没有梦想了吗?它真的是一只死了的海螺吗?海螺像我一样沉默无言。

你把它放在耳朵边听,你保证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卖螺女孩是不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说,她收藏这个海螺已经几年,这是她爸爸在深海打鱼时得到的,是有缘的人就带回家。

一只白玉般的海螺和我有了缘。一只白玉般的海螺要随我回家。它会静静坐在我书桌上,它会帮压住诗稿不让风吹走。也许我还会寻觅,也许我还会梦想,也许我还会疼痛,一只白玉般的海螺,它会让我听到大海的声音,像它一样时时听到大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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