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炊烟(外一章)

作者:谢子清

时间:2009-5-08 周五, 下午5:22

炊烟(外一章)

文/谢子清

离家的时候,炊烟就成了那一剂触碰不得的毒药,总那么细致入微地勾起思乡的疼痛。

炊烟乳白乳白的,于是,这种色彩便成了梦境中唯一的表情;炊烟袅娜娉婷的,所以,这种轻柔便托起了一个个梦境。

炊烟呵,仿佛深一脚浅一脚的埋伏,击打着我在异乡里奔突不停的脚步,叩响我在午夜里失眠的心门。

总想起一束炊烟,在正午的乡村,由悠长的烟囱飘飘然就上了屋顶。没风的时候,直直的,顺道缓缓地爬向天宇,留下一串串眷恋的痕迹。倘若起风,倏忽就被灭了踪影,消散在空气中,来不及唱出一句惆怅的叹息。

总想起炊烟,因为炊烟下有母亲撩起的衣襟、熏红的脸膛,以及煮得滚瓜烂熟的希望。

炊烟是安静的乡亲,因为安静是乡村的声音。所以,炊烟只能是在乡村里跳跃的旋律。

城市里没有炊烟。于是城市便丢了几分眷恋。

只能如此纪念

因为在远方,这样清冷的季节,如此落寞的午后,父亲只能寒伧地一个人迎来51岁的生日。在炊烟不起的乡村,来不及搁平劳累了51年的身躯。

我无法赴约这一场宴会,就像我干瘪的腰包,买不出一瓶廉价的二锅头。

只有一盘回锅肉陪他。以及案头上忽明忽暗的灯火。母亲一定忘不掉叹息和念叨,叹息我的远去与回归。

父亲,用对土地的虔诚和被拖长了的青春,在几亩薄田里,犁出了触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希望,我在他日渐背叛的佝偻的腰身中,在他烈日下日趋沉重的喘息里,走出了乡村,走进了城市。

原来,我的回报,只是远离。

其实,父亲盼我回归。他不想一个人就着母亲的胃病独酌一大杯高粱酒;他不想对着墙壁和夜空许下自己51岁的心愿。他期待我的一句问候,即使不温不火;他渴望我的一声祝福,即便与物质无关。

我,狠心的我、忘本的我,真的无处给予。

此刻,他一定忙着下地,在新翻的泥土中,重新许下稻麦与镰刀的承诺;或者,他在建筑工地上,用年老的身体和持续不断的咳嗽,捱过天黑后领回40元的辛苦钱。

只有我,闲着。用这些文字假装纪念和庆祝。

在父亲的守望和希冀中,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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