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如何使诗歌语言机智、幽默、诙谐、趣味起来 作者:山城子 时间:2009-1-12 周一, 上午11:40 如何使诗歌语言机智、幽默、诙谐、趣味起来 文/ 山城子 语言的机智,主要表现在语言灵活的省俭和创新上。下面我们研究著名军旅诗人的一些诗句,来体会诗人处理语言的机智。 “日落日出在不经意中重叠峰巅/ 阳光血酒一样雄壮”(周承强《巡逻:残阳如血》) “和星星一块吞吐林中凉气/ 轻轻呵出时明时暗的巡逻道”(周承强《巡逻在午夜》) “年年今夜月光比水草缠绵”( 周承强《中秋夜》) “风儿吹过脸庞没有北方来劲/ 小雨莫名其妙缠吻花草”( 周承强《十二月》) 周承强驰骋于边关语态氛围,并通过拟人或比喻的方法,而将情景浑然揉为一体,情感的流露,既是拟人了的景物的,也是诗主体形象的。如第一个句子,主观情感是“不经意”和“雄壮”。这是表现巡边战士对天天所见景物司空见惯,而就是在这司空见惯中油然升起戍边的豪迈之情的。但诗人并不将这种情感单独直叙出来,而是揉入了边关重叠峰巅和血色落日里,浑然一体不可分割。从而张显了景物的神韵与气势,也暗含了主体意象的豪情壮志。 这种把主观情感揉入客观事物,使两者浑然一体的方法,是一种修辞的创新。这种创新,使应当表达的语言省俭了许多。因而,这样就是机智的语言。 “一只雄鹰悠然叼着军车飞翔” ( 周承强《阔叶遮住的军车》) “整个黄昏都被摘到腮帮子上了”(周承强《含着木叶吹荡黄昏》) “鲜花和手臂长满窗口/ 鼓音和掌声推搡阳光潮/ 列车如释重负地甩下隧道河流”(周承强《从军行》) “混浊的浪头不时喷出受惊的群鸟”(周承强《营区边的一条河》) 这四个句子的机智,还是在于修辞的创新:诗人以描绘甲事物或它事物的动作,衔接乙事物,而使两事物复合为统一动作的意象。这样的修辞方法是周承强独特的创造。这不仅使句子省俭,而且生动美妙起来,因而也是机智的。 语言的幽默、诙谐、趣味,多出现在讽喻诗中或者爱情诗中,可以称之为“诗小品”的。它是让读者读了可以哑然失笑又有所悟的一种语言味道和情趣。我们不妨拿来诗人马也的《悬念》,来体会: 听说本•拉丹99% 死了 为什么死得不那么彻底 最好100% 死了 那样,他就可以转世投胎 做我儿子了 我,一个默默无闻写诗的 如果培养出一个恐怖主义的儿子 我就可以骄傲地宣称 ——瑞典文学院,拿诺贝尔奖来 我是本•拉丹他爹 全诗仅10行,没分节。但前5行后5行可分两个层次。读第一个层次时,有两个百分数入诗,很觉幽默,引入的又是世界知名度最高的至今尚在的本•拉丹,就很吸引人了。但诗人说“最好100% 死了”,然后投胎做他儿子。——当时读到这里,我稍微停了一下,诗人不会是在骂这位小巫吧?我倒是觉得有个小巫,能让大巫睡不好觉,地球村的公民就寂寞不着,或许还是挺有意思的事。你干么要他投胎呢?我急着往后读,直到最后两行才“图穷匕见”,诗人很好玩地捅了瑞典文学院一刀。哈哈!尽管是虚晃,但也挺解气的。不公平么,小日本和印度你们都给了,中国为什么不给?我们的鲁迅比他们谁差?我们的沈从文比他们谁差?我们的老舍比他们谁差?不必说后来者啦。 原来此诗竟与本•拉丹毫无关系,只不过借来一个可以震慑强权的意象,抒发一回诗人的愤懑。诗人又绝不是真想要得什么奖,事实上诗中的“瑞典文学院”和“诺贝尔奖”也不是其本身,只不过鉴于现实生活的体悟,觉得拿来做成意象,其隐喻的水域就无限地宽广起来了。舞台上的小品,往往笑就笑完了;诗中的小品,却是品也品不完。 再看诗人马也的《一棵树》,也如小品一样幽默、诙谐、趣味: 魏旗一过,就是一棵树了 每次过一棵树 我特别留心:是不是真只有一棵树 不是的,远不止一棵树 那为什么叫一棵树呢? 这树究竟是什么树呢 它为什么这么权威 不客气点说这么霸道 它还让不让别的树出名呢 这么想着,我们把一棵树 很轻松地丢在了后边 全诗11行,不分节。但也可以分两个层次。前9行层层推进,就“一棵树”钻牛角尖一样提出问题:既然不是一棵,为什么叫“一棵树”,是什么树?这样权威、霸道?不让别的树出名?我跟着诗人也走到牛角尖,准备到最后两行找个答案。结果又出我的意料,诗人就那么轻飘飘的把它“丢在了后边”。丢得好!我正要发笑,但嘴巴就半开在那了,这么大的一个包袱,总得解出来才能笑呀!于是乎我的脑屏幕闪出各种各样长在不同地方的树——机关、学校、医院、工厂、乡镇、矿山、宾馆、车站、海关,数不胜数都不是一棵树,都是林子或森林,但真的它们其实都叫一棵树,你也这样叫,他也这样叫,弄得别的树都不想当树了。我把包袱解到这,却笑不出来了。舞台小品有笑不出来的么?仿佛没有。 我注意到前边诗中出现的是“我”,而到最后就变成“我们”了。“我们”是谁们呢?是很多人么?很多人共处一体就是社会了。就是社会。社会向前进,就把“一棵树”现象扔进历史了。这样理解,我又笑出来了。这不是很趣味的吗? 最后看看马也的《等》 把地扫了,拖了 把电视开了,关了 把茶泡了,喝了 把饭煮了,菜炒了,不吃了 把灯开了,不关了 一个人把夜熬了,不合眼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我就安心了 没分节的8行诗,用排比句式展开,共用了15个时态助词“了”。前13个“了”都是表示实际动作的完成,最后两个“了”则是表示尚未发生的动作预期的完成。前13个“了”第次排列,如层层包裹着什么,直到最后的两个“了”,才将包袱抖开。原来是“我”在等“你”。这首小诗很透明,两口人过日子,该下班了一个没有回来,另一个在一系列的家务琐事中等待,看样子可以一直等到天亮。其情令人感动,这样的夫妻生活肯定是美满的。但我以为包袱抖的不仅仅是情感,还有别的,是多维的。这个多维的显现是“安心”一语透漏出来的。最后这两行诗换个句式就是“你不回家,我不安心”。那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如果没有危险,有什么不安心的呢?首当其冲的是矿工的妻子,再就是驾驶各种机动车辆人员的妻子,还有公安干警的妻子等。这样就不能使读者想及没完没了的矿难事故的发生,没完没了的交通事故的发生,以及在法治第一线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战斗。 一首诗小品,读下来不要一分钟,但所牵动起来的思考和回味,却有很多。这是舞台小品无法比及的。因为舞台小品靠的是表演,很直观,观众不必动脑,只管笑就行了。而诗小品是用具有典型性的系列意象进行暗示和隐喻,来提起读者的审美兴趣,进而去思索和探求诗意和诗美的。 马也的诗小品想象奇特,建构多维,口语叙述,简洁明快,包袱总是在出人意外中突然抖出,意蕴总是在留连之后渐渐明白。(2500字) ——2008-7-29于黔中文化村诗是人生雅伴儿。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962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