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语言必须不断创新-与“和煦的阳吻”谈诗歌语言(1) 作者:山城子 时间:2008-8-06 周三, 下午4:48 与“和煦的阳吻”诗社谈诗歌语言(1-8) (一)诗歌语言必须不断创新(2200字) (二)如何使诗歌语言明白、流畅、韵味、波澜起来(1500字) (三)如何使诗歌语言简约、精炼、准确、干净起来(2200字) (四)如何使诗歌语言含蓄、朦胧、模糊、陌生起来(2700字) (五)如何使诗歌语言生动、活泼、新颖、形象起来(2500字) (六)如何使诗歌语言机智、幽默、诙谐、趣味起来(2600字) (七)如何使诗歌语言美彩、漂亮、明朗、灵动起来(3300字) (八)如何使诗歌语言深邃、厚重、扩张、蕴籍起来(4000字) 与“和煦的阳吻”诗社谈诗歌语言(一) ——诗歌语言必须不断创新 文/ 山城子 我是个谈诗着迷的人,尤其喜欢谈诗歌的语言。今天开篇想说诗歌的生命在于创新,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诗歌语言的创新。这个观点最有力的论据就是中国的诗歌发展史。从诗经到楚辞是这样,从唐诗到宋词也是这样,从文言诗到白话诗还是这样。 “雉雉关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诗经的语言面貌。成行一般四言(字)为主,形成一种古代民歌的风格。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楚辞的语言形态。成行以七言并穿插长短不一杂言的灵活,且借鉴诗经中偶尔出现的虚词“兮”加以发扬,从而显著全新成骚体的语言风格。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唐诗的格律语言风格,则既全新了楚辞的骚味,同时也全新了汉乐府的叙事、建安诗的风骨。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宋词在保持格律的基础上,其语言比唐诗灵活而出新在杂言断句,更加抑扬顿挫起来。 “车过鸭绿江/ 好像飞一样/ 祖国,我回来了/ 祖国,我的亲娘!”——这是白话诗。语言是明白如话的自由自在的风格。白话诗的出现本身,就是中国诗歌在语言上的最大创新。 我们简略地回顾了诗歌史,完全可以确认:诗歌的生命在于创新,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诗歌语言的创新。设若没有创新,至今就还是四言为主的经体吟唱。或如“啾啾黄雀,在树停歇。翩翩少年,手机邀约。”这不仅没什么味道了,且老掉牙的语言也无美可审了,谁还想当诗人呢?所以,唯创新才有味道,才可审美,才有人为诗,诗才可以发展。 那么,说白话诗本身就是语言上的最大创新——既然已经创新了,还可以再创新吗?当然可以。同是文言范畴的诗,语言已经得到了不断的创新,那么相同的道理,同是白话范畴,也是可以不断创新的。近百年的白话诗历程,从宏观上看,已经有了从传统的白话诗语言创新为朦胧风格的白话诗语言,又在朦胧的基础上,创新为口语风格的白话诗语言。而要从不同诗人作品微观地看语言风格,又各有个的创新。以下不妨举几个例子,我们一起来体会一回。 经一个女人介绍 出来两个男人 一个个儿高 一个个儿矮 个儿矮的白又胖 个儿高的黑且瘦 第一句话是瘦子说的 第二句话是胖子说的 胖子话少 瘦子话多 瘦子奚落胖子 观众哄堂大笑 胖子用嘴鼻伴奏 瘦子边唱歌边跳舞 瘦子舞成了武打 伴奏跑调到霍元甲 响起不同频率的声音 两个人弯腰成一般高 胖子斜视瘦子一眼 瘦子带胖子向左侧退下 ——这是著名诗人阿吾的《相声专场》的第一首诗《双人相声》。 语言采用口语化,其简要明白是显而易见的。但仅简要明白就不是创新了。因为那是各种样式诗歌的共性,是诗这个文学体裁的内在要求。但我们从报幕员不说报幕员,而说“一个女人”,掌声与叫好声不说掌声与叫好声,而说“不同频率的声音”,谢幕不说谢幕,而说“两个人弯腰成一般高”来看,诗人这里是把语言尽可能地恢复到原始语态,尽量地绕开当代通用的纷繁复杂的新概念,与此同时,诗人几乎不用修饰语。这样,阿吾的诗歌语言,因独树一帜而年纪轻轻就跻身诗坛了。 我是如此地爱你呀,又怕我爱你的温度烧伤你,我的花瓣爱人呀,你是否懂得 我是如此地爱你呀,又怕我吻你的呼吸窒息你,我的花瓣爱人呀,你是否懂得 我是如此地爱你呀,又怕我想你的梦寐压着你,我的花瓣爱人呀,你是否懂得 我是如此地爱你呀,又怕我拥你的力量勒坏你,我的花瓣爱人呀,你是否懂得 ——这是著名诗人大卫树的[花瓣诗18]的第三节诗。 语言的创新特点是长句子的全节反复与排比,而且每句的重复音节竟达到了26/31,只有5/31的字是相异的。如果将每行分4短行排为一节,那末就跟诗经中的节排比的形式一样了。这应当是大卫树古为今用而推陈出新的典型例子之一。艺术效果在于周而复始地强化主体形象的情感。“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表白,竟被诗人铺排得花瓣雨一样的纷纷扬扬了。 (一) 得鲁依 得鲁依再一次从你的嘴里走出来 走进我的黑夜,你说,这多么像一枚鲜果 沉沉的捏在手上,沉沉的就是你 得鲁依,这个新鲜的名词 新鲜的浆,再一次被我咀嚼 (二) 得鲁依,它是谁,它从夜里跳出来 姿势如此优美,划着一个又一个弧线 漂亮的月亮的弧线,落在老屋的顶上 我转过青石板和小巷 就看见得鲁依,在路灯下飞 ——这是著名女诗人轻若芷水的组诗《得鲁依》的第一、二首。 这是一种模糊而美的语言创新。模糊在“得鲁依”这个没有任何涵义的文字符号,成为诗的主体形象。在第一首里,它是作为“你”“我”对面言语中的相似于代词的角色出现的。如果(假设)我在晚上有个约会,那末现在我就认为“得鲁依”代的是“爱情”。不妨将文本里的三个“得鲁依”都换为“爱情”读一下,那不就是一首很美的小情诗吗?但美的不是“得鲁依”这个符号,因为换下来后符号已经不存在了。美的是“嘴里走出来/走进我的黑夜”句子中“走”一词的活用拈连与复沓;美的是“沉沉”叠词的运用与“沉沉的”反复;美的是接下来“鲜果”、“你”、“浆”、“咀嚼”的系列比喻。 在第二首里,“得鲁依”被一个“谁”字拟人后,就朦胧成近似于具体的形象了。是爱情的形象呢,还是灵感的形象呢?但分不清就有了模糊的语言效果。如果看成爱情,“我”就是男性,“得鲁依”就是女孩的名字了。她多么美丽活泼,在老屋顶上拉小提琴吧?于是“梁杜”的优美曲调在寻觅追逐的“我”的耳中,就通感成明亮的飞舞了。若是“灵感”呢?那便是诗人的灵感突然“从夜里跳出来”,美丽的意象一个比一个美,或许诗成就题为《路灯下的小巷》,会明显明朗愉悦于反衬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那个《雨巷》了。 以上是白话诗语言在不同诗人笔下的不同创新。其实创新是无止境的,我们必须把诗歌语言的创新,看成是诗歌发展的重要途径之一,并努力为之作出贡献。(2200字) 2008-7-18于黔中文化村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817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