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越战纪念碑》 —— 写于非马作品研讨会

作者:苑眉

时间:2008-11-09 周日, 下午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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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越战纪念碑》

—— 写于非马作品研讨会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

《越战纪念碑》,永无歇止的人类战争史上,又一场血肉横飞的惨剧见证!关于战争,战争中的死亡,战争后的哀思——那样的惨事,非马老师竟仅用了12行,未足80个文字,便将许多许多的伤痛与哀惋全都留给了每一位读者,每一双抚触过那些文字的眼睛,心沉沉!

不喜欢伤心,可还是伤心了,在双眼由诗的第一节,一点一点地触摸过去的时候——

“一截大理石墙”——冷么?冷,好冷!鲜活温软的生命体,一旦躺倒成一具僵硬的化石,剩下的自然也就只有冷!

“二十六个字母”——多乎哉?不多,不多也!然而,试着将它们排列组合之后,那数字却如此地庞大而惊人——掂量一下英文词典便明白!

“这么多年青的名字”——年青!是的,非常年青,太年青了!“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年青小伙子呢!”——每次提起在越南发生的那些战争,妈妈都会这么哀声叹道。然而,正是那么多、那么年青的生命,被战火击打得支离破碎!

“嵌入历史”!——回顾,那段历史,也只不过,一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狰狞厮杀,也只不过,一幕幕挚爱亲人生不如死的缅怀画面!

眼光的指尖继续滑到诗的第二节,拨开幕布——

“万人冢”——好阴森的背景!——那么多永远躺倒的姿势!

“一个踽踽独行的老妪”——悲剧的人物登场,竟是一步履蹒跚的白发人!

……

呜——

下面还是由大家自己看吧!

在中国,自古以来,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都被看作是人世间最惨痛的事儿。但在这里,我是明白了:但关人间情事,那样的伤痛是不分民族、国界与人种的!

最后还要提及的是,非马老师的《越战纪念碑》,又将我带回了我的孩提时候,那时的自己站在公路段旁那一大截特别高起的马路边上,左手边是修建于1965年的宁明大桥,眼前缓缓驶过一辆又一辆载了大炮的汽车,一辆又一辆的装甲车,以及一列又一列的骑兵和一队又一队的步兵。(附带说明一下,这里用到“缓缓”,是因为,宁明大桥承重有限,每次只能通过一辆大车或一辆坦克。其中,有辆坦克在开过大桥时,不知怎么的竟撞断了一根桥栏。而此后,每次经过那被撞断了一节的桥栏边时,我的心都会砰砰砰地狂跳起来,很是害怕呢。)

也还记得,夜里,河对岸那边亮透天边的战火,轰轰响着的炮声,还有也参加了那次战争的宏赞表哥,以及他那被吓坏了的战友小卢,来看我们时,小卢对妈妈说的话:“表姑(因为小卢与妈妈同姓,所以也随着宏赞表哥称呼妈妈为表姑),我险点就死了——”

但愿,每一个纪念碑上镌刻着的每一个因战争而死去的年青的亡灵,都能得到安息;但愿,地球上,但愿,人间的每一处角落,不再存在着战争,不再存在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愿,但愿……

祈祷……

另附非马老师原诗(双语):

越战纪念碑

一截大理石墙

二十六个字母

便把这么多年青的名字

嵌入历史

万人冢中

一个踽踽独行的老妪

终于找到了

她的爱子

此刻她正紧闭双眼

用颤悠悠的手指

沿著他冰冷的额头

找那致命的伤口

VIETNAM WAR MEMORIAL

A block of marble

and twenty six letters of the alphabet

etch so many young names

onto history

Wandering alone

amid the mass grave

an old woman has at last found

her only child

and with her eyes tightly shut

her trembling fingers now feel

for the mortal wound

on his ice-cold forehead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916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