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烟》付卫星

作者：付卫星

时间：2009-7-05 周日, 下午7:03

烟

知了在树上无休无止地叫着，聒噪得令人难耐。

“一块二一盒，贵了。一块二，贵！”

徐老汉捏着那包廉价香烟，站在小卖部前不肯挪步，嘴里不停地嘟囔。

小卖部主人就觉得徐老汉像树上的知了一样令人烦躁。

徐老汉抽了一辈子烟，却从来不抽好烟。他前几年曾在露天电影散场后捡过烟头，多半是弄些劣质烟丝卷喇叭吹，如今抽这两头一般粗的还是近期的事。为了孩子上学，他什么都能省能戒，唯独这烟忌不掉。

徐老汉最终还是不大情愿地离开小卖部。

这时候，一个身穿背心，肩搭衬衣，一脸疲惫的小青年粉尘仆仆地走过来。他抹了一脸上的汗珠，掏出五元钱，丢到柜台上，不假思索地说道：

“来包石林。”

小卖部主人脸上露出喜色，说还是年轻人，利索。

徐老汉前脚刚进门，那买烟的小青年后脚就跟了进来。

“爸。”

“我猜你今天就要回家的。”徐老汉抬头看看他：“又是走回来的吧？”

“哪呀！”儿子故作轻松地说：“我是坐车回来的。”

老汉心里啥都明白，便不再言声了。顺手扯开那包廉价香烟的封条。

“爸，您不能老抽孬烟。”儿子说。

“不碍事。冒烟就得。”

“您抽这个。”说着，他将那盒石林递给徐老汉。

徐老汉一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仿佛那盒烟是从他身上挖去的肉。

儿子赶紧补充道：“爸，算您有口福，这盒烟是我在路上捡的。”

“捡的？”

“捡的。”

“真是捡得？”

“真是捡的。“

儿子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声音有些颤抖。

“爸，期末考试我得了全班第一。”儿子又异常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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