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作者:毛驴上树 时间:2007-1-24 周三, 下午7:01 惊 天 绑 架 案 引 言 在苏、鲁、豫、皖接合部突然冒出一伙号称虎狼之师的恶魔。他们手持AK-47冲锋枪、制式手枪、军用手雷等武装器械,灭绝人寰地干起了武装绑架、抢劫、杀人的罪恶勾当。自1990年以来,这伙恶魔疯狂作案80余起,残忍杀害24人。当这伙自称天下第一绝配的匪徒,将魔爪伸向安徽省境内时,安徽警方迅速作出反应,成立了专案指挥部和专案侦破组...... 一 故事发生在安徽省最北部的砀山县城。该县处于黄淮平原的腹地上,苏、鲁、豫、皖四省所辖的七个县在此交汇。这个县因为盛产水果而名扬天下,这里交通发达,有国道、有省道以及陇海铁路横穿。这些本来应该是这个县的生产、生活优势,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这里却成了恶性案件频发的地方。 我给您讲述的这个案件,就是恶性得不能再恶性的惊天系列大案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读过清朝朱柏庐的《治家格言》,其中有一句:“勿营华屋,勿谋良田。”不可不谓是警世之言。 到了现代,但凡有些钱者,营造豪华住宅的人真是太多了!即便那些没有多少钱的人,就是借、贷也在营造豪华住宅,可谓是‘宁肯里面长疮、也要外面鲜光’,落个驴粪蛋子外面亮的名声。 然而,祸事离他们还远吗? 故事还得从砀山县城的一个新开发的豪华小区说起。 这个新开发的豪华小区里有一座三层气派的豪宅。宽大豪华的大门旁,端坐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展示和炫耀着这家的主人威严与富足,豪宅的外墙上已装上了四台空调,第五台正在安装中。一名空调安装工站在竹梯上,用冲击钻在往墙上打眼。 故事的主要人物出现了,他西装革履,三十多岁,外表英俊。走在小区的道路上,他边走边打量小区内的住户,目光落在了这栋最豪华的三层豪宅上。他走过来,站在附近看了一会儿,在冲击钻不响时,走过去故意问在地上的那名工人,这是不是什么单位的办公室。 那名工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好象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似地,带着高人一等的口吻回答那个人,这是砀山县的首富宋千万家。宋千万有的是钱,安几台空调算什么? 那个人从工人那里了解到宋千万原先的家在老城门外住,离这里并不太远。他默默点头记下后,又绕到豪宅前面,缓缓地在大门口踱了一会儿步,目光实则在盯着豪宅院子内的配置。从外向里看,可以看到车库和已装修好的豪宅。 然后,他离开了宋千万的毫宅,又来到了砀山老城门外宋千万的老宅对面,对宋千万的老家进行秘密观察。这是临街的一座三层五间店面,五间店面下是经商的店铺,二层和三层的阳台被蓝色玻璃密封着,一个角里装着一台窗式老空调。 这个人的外号叫老狼,系本案主犯之一。这其实是他们团伙内部为了迷惑受害人,而又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相互之间的称呼,也是当初他们自认为,他们就是一群驰骋中原的虎狼之师,才自己给自己起了这么个称谓。 他们团伙内部有严格的规定,不许任何人到了一个地方住宾馆或旅社。按团伙的规定,老狼在砀山租了一个民居隐身。民居是一个有四间堂屋、两间配房的私人住宅小院。和房东谈好每月200元的房租,他预付了两个月的房租。两个月足够他在一个县城对任何人家进行踩点了。 老狼从宋千万的老家对面回到他租住的民居后,关严了院门和房门,掏出手机给老邵打了一个电话。 老邵是他们的大哥,四十多岁,长得敦实健壮,系本案的主犯之一。这也是他们相互之间的称呼。这个人因为平时比较喜欢钻女人的裙底,所以在相互起外号时他被起了个‘老骚’的名字,老邵自己觉得不好听,没叫了多久他提出异议,就改称他为老邵了。老邵是他们的军师,他现在在外地,和老狼一样也是租住了一座民居隐身,然后对那个县城里的富翁进行踩点。 老邵的电话响时,他正坐在门旁看书,腰间的手机响了两声后,掏出手机看来电号码。他警觉地从门旁猛然站起,去关大门。关严大门后,他边往里边走边按了一下通话键。 老狼在电话中告诉老邵,他在砀山那边看好了一家,并把他初步了解的宋千万的家庭财产情况汇报给了老邵: 宋千万的家庭财产相当可观,他们最近就会搬进新豪宅。宋千万的老家离他的新家大概不到一公里。 为了进一步准确地了解宋千万的家庭财产情况,做事向来沉稳的老邵问老狼,宋千万的老家有没有旧的窗式空调? 不可小看了老的窗式空调,那说明在别人的生活还非常困难的时候,他家就已经是小康了。这一直就是老邵他们这伙恶魔判断下手对象的条件之一。 老狼告诉老邵说宋千万家有一台窗式空调,也有私家车,他的车是台桑塔纳2000,车牌号码也不错。 老邵让老狼说一下宋千万都有什么家庭背景?老邵对这些是要有记录的,直到对受害者实施的犯罪结束后,这些东西才会被迅速销毁。 老狼告诉老邵,宋千万是大包工头,据说在砀山县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手里极是有钱!老邵让老狼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起他们下手目标的注意。并让他再做进一步地观察,掌握好下手目标的家庭成员的活动规律,特别是他家的小孩,在什么学校、读几年级、几点上学、几点放学以及小孩上、放学的路线。 这些都是他们团伙实施作案前必须掌握了解的,也是他们的常识。 老狼已经对宋千万的家庭成员有了初步的了解,也进行了一些跟踪和观察。 老邵在电话中告诉老狼,他很快就会赶到砀山县与老狼会合,并让老狼通知在另一个县潜伏的老虎,让他也做好行动的准备。 老虎是他们团伙的另一个成员,本案的主犯之一,35岁左右,体格较胖。他此时正躺在山东单县人民医院外科病房内。房间里就他一个人,他的一条大腿被厚厚的纱布裹着,胳臂上正在挂着点滴。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急忙用他那没有挂点滴的手取出手机。他知道他们要有行动了。 这三个恶魔每人分居一个县,都是按他们自己的规定,在所在县各租住一民居隐身,各自踩点,然后按功分酬。 老狼在电话中问老虎,在山东单县踩到点没有?老虎说他在医院看病呢!还是那个老伤口。那是他们在一次绑架人质后的交易中,与警方发生交火,被我公安人员击中后遗留下来的伤疤。 这伙人受了伤,不敢当时就去医院治疗,伤口要靠自然愈合。由于当时子弹击穿了老虎的大腿,在伤口自然愈合的过程中,就长成一堆肉疙瘩,这不但让老虎感觉特别不舒服,还给他留下了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后遗症。他这次住院就是让医生给他去除那肉疙瘩的。 老狼在电话中气愤地斥责老虎,要他住院一定要征求老邵和自己的意见,不要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万一暴露了就不是闹着玩的! 老虎辩解说山东单县没有一个人认识他,那次,他们和警察发生枪战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再说这里距离发生枪战的地方也远。 老虎自知他的个人能力也有限,点也踩不到一个,于是,他就干脆自作主张在医院给自己好好地看起病来了。 老狼没有办法,只有些无奈地问他还要几天可以拆线?怕老虎耽误了他们的行动。老虎说他不会耽误事的,再过两天他就可以了拆线了。 老狼知道老虎是个有勇无谋而又贪婪的人,但没有办法,老虎是他自己拉入伙的,当时他看中的就是老虎的胆量和枪法精准,这斯正是他喜欢的那种杀人不眨眼类型的人。干他们这一行一定要有种,还要心狠手辣。何况,在各地都张贴着自己的通缉画像时,是老虎让他在自己家里躲藏的,而且不是一天、两天,那是一待就半年几个月的。 老狼让老虎还是先好好养病,要他注意隐匿,不要暴露了身份,这边有大买卖,可能会随时通知老虎行动。 老虎答应说没问题,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如果有行动,他随时可以下床参加。 今天是个好日子,秋高气爽,天气已经不太热了,阳光也还明媚。宋千万正在乔迁新居,一件件高档家具从他的老家往外搬,又装上停在门口的大汽车。宋千万大声地指挥着,让帮忙搬家的人小心点儿。 随着大彩电、大冰箱等高档家电被搬上大汽车后,这时,五、六个人吃力地抬着一架钢琴从楼上下来。他们叽叽喳喳地叫喊着:小心、慢点、后面的别推。 钢琴是宋千万在大城市专给他的宝贝女儿虹虹买的,要好几万块呢! 这一切都被对面不远处站着观察的老狼看在了眼里。 中午,在宋千万新迁进的豪宅里人声鼎沸,猜拳行令声、放肆的嬉笑声、劝人喝酒声,自里往外传出来,很是喧嚣。四辆高级轿车停在大门外,五、六辆崭新的进口摩托车停放在宋家大门走廊下,这些车的号码都很特别,像9999、8888、6666、5555、2222都是相似这样的号码,外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用的,要么是爆发户,要么也是混世魔王。 老狼没有走远,他跟着出现在了宋家豪宅外面不远的一处墙角旁,目光注视着宋家大门里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宋千万的几个孩子,每出来一次老狼都要从墙角那边出来,对孩子仔细地观察一番。 宋虹是宋千万的大女儿,也是宋千万最喜欢的女儿,她长相漂亮,生性爱笑,小嘴也甜,总能把宋千万逗得心花怒放。因为是长女,宋千万在她身上从来就没吝啬过钱,她要学钢琴,宋千万就每个星期日,开车送她去徐州教授家里接受教授专门的辅导。最让宋千万自豪的是她肯学习、愿学习,她在砀山第十二中学上学,成绩在班上一直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宝贝女儿真是让宋千万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老狼要搞清楚宋千万小孩的活动习惯和上、放学的线路进行,老狼首先对宋虹进行了秘密跟踪,一直到宋虹的学校门口,他才回去。 早晨,宋虹总是在夜幕的笼罩下,掖下夹着不多的一点书本和作业本,独自神情自若的往学校步行,宋虹比较会自我保护,很注意交通规则,她上学一般都是走人行道。 晚上,放晚自习时,老狼在学校门口等着宋虹放学。晚自习放学后,每次都有两、三个同学陪同她一起往家走。 宋千万女儿宋虹的活动规律和生活习惯,老狼已经基本掌握了。 老狼开始了对宋千万的儿子宋虎和二女儿宋青的秘密跟踪。宋千万的儿子宋虎是他要重点掌握的对象,老狼秘密跟踪到他的学校门口,估计快该放学的时候,老狼又在学校门口观察宋家儿子宋虎和二女儿放学后的活动规律。几天后,老狼认为一切都已就绪了,然后打通了他们的军师老邵的电话,通知老邵,他这边已经对宋千万家的情况彻底摸清楚了,问老邵什么时候能过来进行他们的行动。 老邵说他今天就能赶到砀山,并让老狼通知老虎也到砀山会合。 这天,老狼站在汽车站入口处,盯着开进来的客车和车上的旅客。老邵刚才已经电话通知他,说自己就要来到了,他是来接老邵的。 这时,一辆大客车开过了来,老邵从车窗里微笑着伸出手来,往老狼这边轻轻地摇了摇。 客车进站,老狼跟在客车的后面也进了汽车站。 老邵手里提着一个笨重的旅行箱,他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老狼走到他跟前,帮他提着手里的那个笨重的旅行箱。二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继走出了汽车站。 这时,一名出租车司机上来问老狼去哪里,要不要车? 老狼问他的车在哪里? 出租车司机看到有活,马上上来去接老狼手里的旅行箱,要帮老狼提着。老狼身子一侧,躲开出租车司机的手。老邵一把把出租车司机推开。出租车司机楞了一下,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大的脾气。 老邵让他把车开过来就行了。 出租车司机答应着,急忙开自己的车去了。 这天下午,依然是在砀山汽车站,一辆公共汽车鸣着喇叭做着缓冲准备进站。老虎从公共汽车上的车窗口探出头来,目光往车站这边搜寻着。他是今天接到老狼的通知,从单县赶来的。很快他就发现了站在汽车站入口处的老邵和老狼。 老虎兴奋地向老邵和老狼挥着手,朝两人喊:“嗨 !老大,我来了!我在这里。” 老邵和老狼站在汽车站门口,一动不动,脸却扭向了一边。 公共汽车就要到老邵和老狼的身边了,老虎从车窗伸出半个身子来,用手拍打着公共汽车的车身,喊叫:“喂!老大,往这边看,我在这里呢!” 公共汽车驶过后,老虎看到了老邵和老狼怨恨的目光,行为也有所收敛,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忙把身体缩回了车内。 老虎从公共汽车上一瘸一拐地下来后,老邵和老狼朝他迎了过去。 老虎一脸的严肃,唬着脸小声问已经走到他身边的老邵和老狼,出什么事了? 老狼和老邵低声训斥他,让他注意点场合! 老虎这才大悟似的一边点头说是,一边跟着老邵和老狼往外走。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汽车站,前往老狼的租住点。 出租车在距离老狼租住的民居三十米外停了下来,老邵、老狼和老虎三人相继从车上下来。出租车开走后,老狼向他的住所走去,老虎紧随着要跟过去,却被老邵一把拉了回来。 老邵皱着眉头低声训斥他,怎么又忘记他们的规矩了? 老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埋怨自己这没脑子的劲! 老狼径自走到住所,打开大门,向里边探了探头,没发现异常,然后向老邵和老虎这边招了招手。这也是他们的规矩,为了防止意外,其他人在进入另一个人的租住点时,必须由租住人先行进去,观察租住点内有无异常,在彻底证明没有异常的情况下,其他人才可以在租住人的示意下进到租住点。 老邵和老虎这才缓缓地向老狼的住所走过去。老邵看到老虎走路还是不大得劲,问他不是在单县做过手术了吗,怎么还一瘸一拐的? 老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比原先轻多了,也利索多了,主要是他的肌肉少了一小块,以后怕是终身也好不利索了。 老邵问他怎么跟医生说的?老虎说随便编个瞎话就把医生给蒙过去了,医院才不管你是怎么伤的呢!你只要拿钱就行了。 老狼进到房内,老邵和老虎也相继从外边进来。 老邵和老狼坐在一起说他们的正事。这个时候,他们一般不和老虎商量,他们知道老虎除了会打乱他们的思绪,他是一个好注意也想不出来的。只有要具体实施行动了,然后告诉他怎么做就可以了, 老虎看到在地上放着的老邵带来的旅行箱,眼中立马放射出兴奋的异彩,他快步走了过去,用手摸着旅行箱。那里有他喜欢的东西!老虎打开密码箱,里边露出来一挺折叠式AK-47冲锋枪和两把五四手枪,以及大量弹药和几枚美国军用手雷。老虎兴奋地拿起一把手枪玩弄起来,他有日子没用它们了。 老邵还要对宋千万的家人,以及他的家庭经济情况做进一步观察和踩点,他是军师,他不能让事情有丝毫地闪失。 当天傍晚,老邵、老狼和老虎三人就急不可待地出现在了宋家豪宅附近,他们的目光一直共同关注着宋家大门里的一举一动。 三个人在对宋千万的家人和宋家豪宅做了进一步的踩点后,确认了宋千万的家确实比较富裕,并把宋千万的家庭定为下手的重点考察对象。 老谋深算的老邵,在初步看到宋千万的豪宅后,并没有像老狼和老虎那样,马上确认对宋千万下手,他要亲自出马,探听一下宋千万的虚实。在以往的经验里,他们就是以豪华住宅判断下手对象的,可结果并不理想。 那是他们刚刚开始干绑架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县城的新开发区踩点,认为从这么豪华高档的小区里出来的人,必定是有钱人,他们就从那个小区里绑架了一名十四岁的女中学生,在索要赎金时才知道,那家是临时租住在这豪华高档小区里的。那家是做家具生意的,那两年正赶上家具行业生意不景气,受害人的父亲正天天为贷款愁得吃不下饭呢。 老邵通过电话告诉受害人的父亲,说他的女儿被绑架了。受害人的父亲哭着对他们说你们绑架俺干啥?俺穷得屌蛋精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老邵他们虽然很沮丧,但也不想白干一把,就让受害人的父亲拿两、三万块钱,他们也好放人。受害人的父亲说,三千、两千的他找人借借也许能借到,多了他真的拿不出来。受害人的父亲要老邵他们帮忙联系,看有没有要肾或眼角膜的,他愿意卖一个肾和一个眼角膜,然后把钱给老邵他们。 那次,他们并没有要受害人父亲的一分钱,他们不能为了三千、两千块钱就让公安局留一次案底。后来他们把受害人扔到了一座小桥下,并电话通知了受害人的父亲,让他把女儿接走了。 那次的不成功,老邵、老狼和老虎回去后开了一个会,在一起讨论了他们以后对目标行动时要把握准,决定不再盲目以豪华住宅为实施绑架的全部依据,而是要对下手目标进行进一步地踩点和身份的确认。 这次,三个人经过协商,他们的军师老邵,来到宋千万家附近一家小商店里买烟。通过和小商店老板的攀谈,他了解到宋千万几年前和一个干部攀上了关系,开发了一个商业区,从而捞到第一桶金,现在县城里稍大一点的工程都由他来承包。但下手之前,老邵还要对宋千万做进一步地摸底,这次摸底将决定向宋千万索要赎金的数量。宋千万既然是搞建筑发的家,他准备到建筑行业去探听一下宋千万的虚实。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绑匪老邵提着黑提包,来到了一个堆满杂乱建筑材料的工地上。他边走边向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打听,工程的负责人在什么地方。建筑工人给他指了路,他顺着那工人手指的方向找寻到了包工头。 老邵自我介绍说他是中州铝合金厂的业务经理,打算往砀山这边发展业务,想向业内人士了解一下,他们的业务对象宋千万的财产情况。 人啊!当看到不如自己的人时,多少都有些许轻蔑;但看到比自己强、比自己风光潇洒的人时,除了羡慕和嫉妒之外,还一边在暗暗诅咒他们能多倒霉就多倒霉,尽量把屎拉在裤裆里;一边又把别人的财产和能力无限地夸大和神话,给自己不如人好留个托词。 宋千万的财产就是被人无限地夸大和神话了,这也给宋千万的家庭带来了以后的祸患。 包工头告诉绑匪老邵,宋千万的经济绝对没问题,多了不敢说,三千万、五千万的资产宋千万绝对有。他也许是出于好心成全宋千万的生意,让绑匪老邵没有顾虑地给宋千万发货,但他哪里知道他好心办了坏事?就是他的这句‘三千万、五千万的资产宋千万绝对有’,让绑匪下定了对宋千万下手的决心。 老邵问包工头宋千万的外欠账多不多,那名包工头说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外边欠他的,他欠外边的,现在的人没钱就爱干有钱的事,谁能会没有外欠账。 包工头问老邵打算给宋千万发多少钱的货? 老邵说他准备先给宋千万发一、两百万块钱的。 包工头嗤笑绑匪老邵,说:“这太是小菜一碟了!你以为一、两百万在宋千万那里还算个钱?实话告诉你,在砀山县凡是有一点影响的工程,都非他莫属。我们这些人呀,说好听了叫二包工头、三包工头,说不好听一点,我们都是给他打工的打工仔。” 老邵满怀欣喜,掩饰不住高兴地离开了这家工地。他心里已经下定了拿下宋千万这个爆发户的决心。 回到老狼的租住点后,老邵把他打听到的宋千万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认为这次他们没有定错目标,所以老邵决定对宋千万的家人下手。 宋千万没什么生活规律,根据老狼以前的观察,这个人有时中午11点还不起床,有时则早上六、七点钟就开车出去了。宋千万起床后,一般的情况下是开着他的桑塔纳2000去砀山宾馆和他的客户约会,有时要7、8个小时才会出来。绑匪老邵认为拿宋千万本人不太容易。 宋千万的儿子叫虎子,和他另一个姐姐在同一所小学读书,虎子上三年级,虎子的二姐在五年级,上学时两人一起出门。虎子放学时不和他二姐一起走,如果有体育课,当天就带着蓝球,放学后玩上半个小时左右的篮球;如果没有体育课,放学后最多只在学校里呆上十几分钟。 老邵认为宋千万有两个女孩,只有一个儿子,肯定是儿子娇贵。他决定就拿宋千万的儿子。 按他们的计划下一步是去搞辆面包车,搞车的地方不能去太远,也绝对不能在砀山搞,如果在砀山搞,车子肯定会被车主的家属认出来。老虎在单县住过医院,平时又不太注意自我保护,去单县他们也觉得不合适。 通过商量,他们的军师——‘判官’老邵决定去丰县。 第三天,一辆无牌照的红色昌河面包车,就停放在了宋虎放学的路旁。 绑匪们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绑匪们各有分工:绑匪老虎的腿脚不好,只能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由他负责面包车的驾驶。面包车的机器发动着的,车箱一边的门大开着。他始终不能下车,他要保证面包车可以随时开走。 老邵在距离面包车稍远的地方徘徊,由他负责观察路人经过的情况,以及到时候协助老狼将人质劫持上面包车。 老狼去了宋虎学校门口,他在那里守候宋虎放学,宋虎从学校出来后,他负责一路观察宋虎的行踪,并跟踪好宋虎,等到宋虎走到面包车跟前时,由他主要负责把宋虎劫持进面包车。 放学后随着其他同学渐渐地离校,学校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操场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宋虎和他的几个小同学在打篮球。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宋虎热得满头大汗,还指挥着他们的队友,传球、投球。 显得有点焦灼不安的老狼在学校大门外紧张地踱着步。 大约半个小时后,宋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命令其他打篮球的同学停下,今天就到此结束了,要同学们都回家吃饭。 同学们慢慢地停了下来,相继收拾自己的衣服、书包,宋虎把上衣放进书包里,背上书包,抱着篮球和小朋友们一边谈论着刚刚结束的球赛,一边一起出了校门。 老狼随即也起身,尾随宋虎一行人。 让老狼他们料想不到的是,宋虎今天是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在放学回家路上的。他们肩并肩,宋虎在中间,一路上还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刚刚结束的篮球赛。 在路口放风的老邵慢慢地来回走动着,他也在目光不停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宋虎。 宋虎和同学们越来越距面包车近了,老邵和老狼也一起快步靠近了宋虎。 也该着这伙恶魔的这次行动受阻,在面包车停放的路旁,不时有行人路过,虽然行人都行色匆匆,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但他们担心一旦行动肯定会惊动很多人,那样,行动不成功事小,他们是不是能走出去这个地方都很难说。 老邵犹豫地边和老狼靠近宋虎,边看着拖拖不断的行人。 宋虎距面包车敞开的车门只有一米左右远了,老邵和老狼也已经偎到宋虎身边。 这时,又有两、三个行人,走到了离他们只有两、三米的地方。 绑匪们没有任何机会。 宋虎和他的同学从面包车旁擦身而过。 这始料不及的结果,让绑匪们脸上挂满了沮丧。三名绑匪老邵、老狼和老虎极不甘心地上了车,猛地关上了车门。他们要暂时离开这里,回去商量下一步怎么下手。 当天下午,宋虎和他的几个同学吃过午饭后,边说话边往学校走。 在他们的身后,一直尾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就是绑匪老邵。他要在一个合适的地段,人少的地方,和宋虎来个近距离接触。 宋虎和他的几个同学这时走到了一条稍微僻静的巷子,这是宋虎上学时必经的一条小巷,这里行人相对很少。绑匪老邵适时出现在了宋虎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个航空母舰模型玩具,直奔宋虎而来,他一边走在宋虎和他的同学之间,一边把手搭在了宋虎的肩膀上,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问宋虎是不是叫虎子? 宋虎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他疑惑不解地问老邵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老邵故作惊异地问宋虎怎么会不认识他了? 宋虎摇了摇头,因为宋虎从来没有见过他。 老邵亲切地跟宋虎套近乎,说他和宋虎的爸爸是朋友,以前常去宋虎家里玩的。 在宋虎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无奈地对老邵说他想不起来,因为他爸爸的朋友太多了。 “那时你还小。”老邵温和地继续跟宋虎套近乎。“这几年我去北京了,没回来过,你当然把我忘记啦。” 宋虎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然后和他同学继续往学校走。 老邵追着宋虎继续进一步地接近他,说自己比宋虎的爸爸大,宋虎得管自己叫大伯。老邵把航空母舰模型给宋虎看,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虎看了一眼后,边走边回答说那是飞机。 老邵拦住了宋虎和他同学的去路,这里离宋虎的学校已经非常近了。老邵说宋虎说的不对,要宋虎仔细看看那是一个航空母舰的模型,而不是飞机。 宋虎的几个同学盯着航空母舰模型玩具,唧唧喳喳地发表着各自的观点。 “飞机有翅膀,航空母舰没翅膀。” “这不是有翅膀吗?” “那是甲板,飞机升降停放的地方。” “看着像飞机。” 宋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面对同学和绑匪老邵,他为自己把那看成飞机的模型而有些许尴尬。 老邵摸着宋虎的头,安慰宋虎,问他喜欢那个模型吗?如果喜欢他就把它送给宋虎。 宋虎的学校有规定学生不准往学校带玩具。 老邵执意要把航空母舰模型送给宋虎。让宋虎把模型装在书包里,放学后再玩。宋虎对那个模型的兴趣并不浓,他坚决地拒绝了,他的书包也里放不下,老师看见了也会批评他的。 宋虎和同学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他们的校园了,他也不再理会老邵了。 老邵无奈地停住了脚步,用他那依依不舍而又贪婪地目光,注视着宋虎和他的同学们走进校园。 老邵回到了老狼的租住点后,把航空母舰模型扔到了一边,他认为他这次的目的达到了,跟宋虎进行了第一次接触,如果再遇到昨天同样的情况,他就可以单独把宋虎喊到面包车跟前了。只要把宋虎单独喊到面包车跟前,绑匪们就能连哄带骗、边拉边推地拿下他。‘小心驶得万年船’,绝不能蛮干,他们要搬倒树摸老鸹——照牢靠的办。 如果碰到有人问为什么把小孩拉上面包车,他们就说他们是宋虎爸爸的朋友,来接宋虎去饭店吃饭的。到时候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他们就大事告成了。 第二天上午,在宋虎放学的路上,老虎把面包车停放在昨天停放的那个位置。他们的人员仍然是上次分工的情况。 老狼依旧守候在宋虎学校门口。 放学铃声响起了,学生们蜂涌而出。 让他们更料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宋虎今天没有打球,而是随人流走出了校门,并且没有走他们停放面包车的那条路。 回到老狼的租住点后,绑匪们都很沮丧。老邵点上一只烟,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来说:“这么不凑巧!” 老狼认为面包车在那个路口上停放两天了,再这么停下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提议干脆放弃宋虎,拿他的大姐宋虹。 宋虹放晚自习的时候有两、三个同学一起回家。但早起的时候就她一人独自去上学,而且她只走人行道,途中正好有一堆河沙、石子把人行道占去了一大半,临街的房子和那堆河沙、石子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们认为在那儿下手最合适不过了。 老邵认为拿宋虹是没什么问题,但宋千万是有两个女儿的,就怕宋千万到时舍命不舍财,他认为还是宋虎最能让宋千万心疼。 老狼也认为宋千万的儿子是娇贵,但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又不能强干,再这么熬下去他怕暴露目标。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十指连心,都是他宋千万的亲生骨肉,他不疼哪个? 拿宋虎得在白天,风险也大,拿宋虹天还未亮或已经是夜晚,街上没有什么人,他们容易得手。 军师老邵被说得有些动心,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2001年9月27日拂晓,老邵、老狼和老虎三人早早地来到了宋家大门外。老邵、老狼紧紧地盯着宋家的大门,老虎坐在不远处的面包车上。 宋家大门里很快就传来宋虹的脚步声,大门中的小门被打开,花季少女宋虹,出了家门往她的学校方向走去。 老邵在宋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尾随,他的步子在不断地加快。 宋虹走近了面包车,老邵也迅速接近着宋虹,并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等候在面包车旁的老狼也已做好了准备,老虎已经把面包车发动了起来。宋虹距离面包车,只有十几米远了,老邵已经伸出了他罪恶的双手。 突然,一道亮光照在他们身上!靠近停放面包车的那家店面里的灯亮了,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从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面包车和老邵他们,嘀咕一句了什么,意思是把面包车停在他门前干啥。 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从他的屋里推出了一辆自行车,并不时对面前的几个人进行了多次回头观察。 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宋虹,此时距面包车还有几米远,因为她对面前的人都不熟悉,就感觉他们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瞟了所有的人和面包车一眼后,也根本没有引起她的任何警觉,她继续往面包车这边走了过来。 从店里出来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把自行车停好后,又去关灯和反锁店门。 宋虹这时已经从面包车旁擦身而过,而且她的方向正好和那位三十多岁,骑自行车的男人一个方向。 绑匪们只能遗憾地看着宋虹越走越远,他们的行动再一次受阻,只得来日再计议了。 第二天拂晓,老邵他们把面包车停放在了距离那家店面几十米远的地方,这依然是宋虹常走的人行道。面包车的车头朝外,一侧的门敞开着。 宋虹的书包掉在了地上,一阵秋风吹来,一层薄薄的尘土覆盖在她的书包上面。这次,这名美丽的花季少女,没有再能逃脱魔爪,她遭到了绑架。 二 半小时后,绑匪老虎驾驶的红色面包车,已经行驶到了砀山西边,砀山与河南虞城县交界处的一乡间小路上。在坎坷不平的乡间小路上,面包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这里在离村庄很远,又是清晨,四周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绑匪老邵和绑匪老狼坐在面包车后面座位上。宋千万女儿宋虹的眼腈和嘴巴被胶带缠着,手脚被尼龙绳捆绑着,瑟瑟发抖地、头朝后侧躺在面包车的地板上。 老虎从驾驶员位置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只水笔。拉开面包车后面的门后,他把笔记本和水笔递给老邵。他们三人现在围在了宋虹周围,要做他们的下一步行动了。 老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朝绑匪老邵和绑匪老狼嘿嘿笑说成功一半了! 老虎和老狼把宋虹嘴上的胶带撕开,绑匪老邵现在要对宋虹进行问话了。为了缓解宋虹的恐惧心理,老邵故作温和地问她是不是叫宋虹? 吓得瑟瑟发抖的宋虹,颤惊惊地回答说她是宋虹! 宋虹试探着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要对她做什么? 老虎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他向宋虹吼说:“干什么?绑架你啊!你被我们绑架了。” 老邵一边问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和宋虹的问话内容。 “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老邵温和而又威严地问宋虹。“你爸爸的外号是不是叫宋千万?” 老虎继续兴奋地向宋虹吼:“我们是拿你向你爸爸换钱的,如果拿不到钱,俺几个就会把你给杀了,然后把你头往下竖到机井里去,你下半辈子就要陪井王爷过下了。” 在蜜糖罐里娇生惯养的宋虹,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听威胁和认识到自己的危险后,她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不要哭宋虹。”老邵安慰宋虹说。“你只要好好地配合,让我们达到我们的目的,你就不会被伤害了。” 宋虹依然不停地在哭。 “不要哭了好不好?宋虹,你这么漂亮我们是不会轻易地伤害你的”老邵耐心地安慰着宋虹。“我们就是向你爸爸要一点钱,完了,我们就会平平安安把你送回家。” 宋虹边哭边说耽误上课了老师会批评她的。 老邵继续温和地对宋虹说,他们是不会耽误宋虹太久的,要她快把她爸爸的手机号码说出来,他们现在就和她爸爸联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宋虹回家。同时绑匪警告宋虹不许给他们耍心眼,耍心眼到时受伤害的还是宋虹。 可怜的孩子宋虹,为了生存和尽快脱离魔爪,只好说出了其父宋千万的手机号码。 绑匪老邵在笔记本上把号码记录了下来。 老虎恶狠狠地说:“耍心眼我现在就掐死你!” 宋虹听后吓得又哭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没有耍心眼,说的是真话。 老邵要宋虹不哭,他说他相信宋虹说的是真话。他们现在就和宋虹的爸爸联系,好尽快地让宋虹回家上学。 宋虹停止了哭泣,专注地听着绑匪和她爸爸通话的结果。 绑匪老邵掏出了手机拨打受害人宋虹的爸爸宋千万的手机,绑匪老狼和老虎也都把目光集中到老邵的手机上。电话里却是电脑回话: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绑匪老邵啧了一下嘴,无奈地对绑匪老狼和老虎地说关机了。 老邵让宋虹说说她家里电话是多少? 宋虹说他爸爸昨天晚上没在家里住,现在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人在家。 老邵要给宋虹的妈妈先打电话。 宋千万的妻子当时正在收拾女儿和儿子用过的餐具。电话骤然响起时,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接电话。 绑匪老邵在电话中告诉宋千万的妻子,他是宋千万的一个朋友,这几年在北京做事。十几年没和宋千万联系了,现在他有当紧事想跟宋千万联系一下,可宋千万关机了。 宋千万的妻子让绑匪打一下宋千万司机的手机,试试看司机也许没关机,他们两个现在肯定在一块。并把宋千万司机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绑匪老邵。老邵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后,按照宋千万妻子给的号码拨了过去。这次是通的。当时司机和宋千万都还在睡梦中,由于他们昨天晚上陪客人吃饭,都喝了酒就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宾馆里。 老邵命令式的口吻跟司机说,他有急事找宋千万,让司机告诉宋千万马上打开手机。 司机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有些疑惑地问绑匪到底是干什么的? 绑匪老邵让司机不要问他是谁,快点给他找到宋干万,让宋千万马上打开手机,说耽误了事司机负不起责任。 司机有些茫然,试探着问他到底是哪路神仙,也好给他报个姓名。 绑匪老邵显得不耐烦地斥责司机:“让你快去你就快去,怎么这么多废话?” 司机听到来电话的人语气强硬,不敢怠慢,急忙把宋千万叫醒,说一个口气非常强硬的人有急事要找他。 宋千万在被窝里一边懵懵懂懂开了手机一边问司机,对方说没说是谁。 司机说问了,但对方不说自己是谁,口气硬得很。 宋千万疑惑地打开了手机,他在脑海里回忆着,自言自语地说,这两年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的!到底谁啊?这么厉害? 宋千万刚打开手机,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瞅了瞅来电号码,不认识,别管是谁这么牛逼,先小心地把电话接了,探探虚实再决定自己的口气。 绑匪老邵告诉宋千万,要他不要费脑子想了,宋千万根本就不会认识他。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前,宋千万强压怒火耐心地问老邵打他的手机有什么事。 绑匪老邵在电话那边跟宋千万说是缘份让他打的。 宋千万嗤了一声,撇撇嘴说:“好!好!缘份,谢谢你看得起我。” “既然是缘份,它就得有缘由。”绑匪老邵不理宋千万的耻笑,继续说他非常对不住宋千万,宋千万的宝贝女儿宋虹,今天早上被他们哥几个给绑架了。 宋千万闻言一下子脸色大变,急忙说:“哥们儿别开玩笑了,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管打声招呼,别跟我玩玄的,我胆儿小。” 绑匪老邵告诉宋千万这次玩的还真是玄的,他绝对不是跟宋千万开玩笑,并让宋千万的女儿宋虹跟宋千万通话。 宋千万脸色骤变,这才意识到根本不是谁在跟他开玩笑。 宋千万的女儿宋虹在电话里恳求宋千万,快去救她。 宋千万听到女儿的声音后,大惊,他知道宋虹是真的出事了!如果不出事,她现在应该是在学校里上课的。 宋虹在电话中边哭边告诉宋千万,她早上上学时被绑架了 。 宋千万焦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里又传来了绑匪老邵的声音,他告诉宋千万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行了。 宋千万问绑匪和他有冤还是有仇,为什么绑架他的女儿? 绑匪老邵让宋千万别往那方面想,他和宋千万无冤也无仇,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绑架他的女儿就为一个字“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宋千万无奈只好让绑匪老邵报个价! 绑匪老邵说他考虑到宋千万的家庭情况,宋千万主要是固定资产比较多,投资也大,现金可能并不多,绑匪们经过协商,决定准备收宋千万168万元赎金,一路发嘛!他宋千万发绑匪们也发,大家图个吉利,又问宋千万他的宝贝女儿值这个钱吧? 宋千万表情痛苦地跟绑匪说:“哎哟! 我的爷,别说168万,就是16万8,我还得满处去借,手头上哪里去弄那么多现金啊?” 绑匪老邵告诉宋千万,上哪里弄钱,那不是他们的事,他们只管看好宋千万的宝贝女儿。并告诉宋千万,他们是在拿自己的命跟宋千万玩儿,玩的绝对是真格的,并让宋千万不要存在什么幻想。 凭良心说,宋千万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虽然外面欠他的,可他也欠外面的。他也绝对不是外面传言的有几千万,他甚至连几百万也没有。 最后,宋千万和绑匪通过讨价还价,并让绑匪一定要保证他女儿的人身安全的前提下,赎金定在了六十万上。 宋千万此时既怕绑匪说话不算话,让他人财两空,又非常担心女儿的未来;毕竟女儿才十四岁,而且长相俊秀。 想到女儿的未来,宋千万心如刀绞,他几乎呜咽了声音哀求绑匪,千万不能欺负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还是个孩子。 绑匪老邵在电话中让宋千万放心,说他们也是以信誉而纵横大江南北的,绝对讲究职业道德。只要宋千万不报案,他的女儿一根汗毛也不会少,更不会有宋千万所担心的事情发生。 宋千万在电话中向绑匪保证,为了女儿的安全,他绝对不报案! 老邵也在电话里告诉宋千万,报案不报案是他宋千万的事,撕票不撕票是他们绑匪的事,就看宋千万是要女儿还是要钱了。 宋千万在电话中连连跟绑匪说他当然是要他的女儿了。 绑匪老邵为了吓倒宋千万,进一步告诉他说,其实他和他的家庭成员,已被绑匪们秘密监控了,宋千万及其家庭成员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要是报案后果不要他们说了,让宋千万自己想就可以了。 宋千万再三表示决不报案!他一定按照绑匪的吩咐去做。 绑匪老邵让宋千万现在就积极地去筹款,中午十二点他们再和宋千万联系。 然后,宋千万的手机里就传来对方已挂机的声音。停了停,宋千万忽然想起还没有说怎么把钱给对方,到哪里去接女儿,连忙回拨对方的手机。手机里却发出连续的电脑回话: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宋千万火急火燎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和吓傻了的司机两人急忙离开了宾馆。 宋千万风风火火地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地问妻子宋虹是几点上学去的? 有没有人和女儿一路? 大惊失色的宋妻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司机告诉宋妻宋虹被人家绑架的消息后,她手里的茶杯一下掉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宋妻语无伦次,一连串地问:是谁绑架的虹虹?他和俺有啥仇有啥气?! 宋千万没有理会已经不知所措的妻子,在电话机旁给他的哥哥打起了电话。让他哥哥快到他这里来一趟,并告诉了其哥哥虹虹出事的消息! 宋千万的妻子听到这里喊了一声‘娘’后就瘫倒在了地板上。 宋千万又紧张地给他的内弟和其他亲戚分别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迅速到他家里来。 绑匪这边,绑匪老邵、老狼和老虎在面包车外也在商议他们的计划。 电话已经打了,他们初步让宋千万知道了他们的目的,现在他们必须马上离开砀山境内。再往西不用太远就可以出砀山地界了。 绑匪老虎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他兴奋地就快要跳了起来,说这次他们发财了! 六十万。这是他们干绑架以来和受害人家人达成最多的一次协议。 做事比较沉稳的老绑匪邵让老虎先别高兴得太早,他要等中午和宋千万通过电话,分析后才能知道宋千万报案不报案。 绑匪老虎说如果报案,他们让宋千万等着为女儿收尸就行了! 绑匪老虎回到驾驶员位置上,绑匪老邵和老狼在后边也坐好后。老狼到要把宋虹的嘴再次用胶带给封上。恐惧极度的宋虹这时又放声哭了起来。 绑匪老邵安慰宋虹说宋虹的爸爸已经答应来救宋虹了,他们只是暂时给宋虹封上,让宋虹放心,他们不会难为她的。 由于嘴巴被封住,宋虹的哭声变成了呜咽声。 面包车发动起来后,向砀山境外驶去。 这天早晨,在砀山境内的一个抢劫案发现场,砀山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忠义,正对受害人一边询问,一边佝偻着他高大的身躯,在现场仔细地寻找罪犯留下的痕迹。(注:此抢劫案与2002年被砀山公安局刑警大队侦破,由于罪犯作抢劫案20余起,此罪犯2003年已经被正法。) 这时,张忠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到了宋千万的直接报案。 张忠义随即拨通刑警大队教导员赵亮道的手机,并让赵亮道教导员立即召集全县所有刑警,到刑警大队集合。 张忠义把寻找抢劫案证据的工作跟下边派出所的民警简单地交待了一下,自己和司机开车,往砀山县公安局方向急驰。 在砀山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忠义和教导员赵亮道,就今晨发生的绑架案,向砀山县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晁友福和分管刑侦工作的邵珠峰副局长做了汇报。 晁友福和邵珠峰对这个案件也是相当吃惊。但晁友福毕竟是一局之长,在冷静地听完张忠义的介绍后,问张忠义同受害人家长接触了没有? 张忠义告诉晁友福,绑匪声称他们已经对受害人家的家庭成员进行了秘密监控,如果报案就撕票。为防不测,张忠义让受害人家长不要轻举妄动。目前,张忠义他们还没同受害人家庭进行直接接触,主要是通过电话和受害人家长保持联系,详细情况他还要做进一步了解。 晁友福认为案情重大,必须向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汇报一下。 案情上报后,宿州市公安局王启顺局长对案件亦是非常重视,当天就派市局聂德超副局长和张锋、武晓东、万洪东等领导,到砀山来支援工作。 向晁友福局长和上级汇报后,砀山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张忠义,回到刑警大队队长室,路上他叮嘱刑警大队的走廊上站着集结待命的刑警队员,不要随便离开,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张忠义在紧张地忙碌着。他边忙边向赵亮道进一步地介绍了案情,他通过和宋千万的进一步联系得知,绑匪通完话后就关机,致使宋千万不能主动和绑匪联系。 赵亮道问张忠义绑匪用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公安机关能不能通过号码找人? 然而,绑匪狡猾就狡猾在这里,他们所使用的手机号码是不用登记身份证的‘神州行’卡。 张大队让赵亮道派人去电信局查一下,卡是在哪里、什么人售出的,弄清买卡人什么样的体貌特征,尽量了解其身份。 赵亮道吩咐办事向来利索的侦察员陈磊与刑警四中队副中队长何健,两人一起去调查此事。 陈磊、何健刚欲出门,又被张大队叫住。张忠义要他们找到卖卡人后,把卖卡人带回来,他要亲自问话。 陈磊、何健领命去了移动公司砀山分公司。 大队长张忠义认为既然把全县的刑警都招来了,就有必要向大家做个解释,跟大家通报一下案情。他让赵亮道把集结来的35名刑警队员带到局会议室,开个会把案情简要通报一下。 主席台上,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首先发表讲话,说明了把大家从下边各个中队召来,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女中学生被绑架的重大刑事案件。目前的情况是:我方在明处,而绑匪躲在暗处,他们有可能对我公安人员的工作有所监督,而我们对绑匪则一无所知,这对我公安机关破案非常不利。 砀山县县委常委、晁友福局长和分管刑侦工作的邵珠峰副局长要求大家,现在要处于临战状态,随时做好解救人质的准备。 此时,绑匪们驾驶的红色面包车,行驶在砀山境外的一条乡间柏油小公路上。前边不远就是3lO国道了,他们停了下来。绑匪老邵要让绑匪老狼从这里下去,然后搭车回砀山去把他们的那辆摩托车骑过来。 摩托车是他们离不了的,每当绑架成功后,他们都派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在前边开道,认为没有什么事情了,面包车才在一公里后一直尾随着走;如果摩托车在前边发现有情况,驾驶摩托车的人会立即用手机通知后面面包车上的人,以便采取应对措施或者绕道行驶。 按照约定:绑匪老邵和绑匪老虎驾驶着面包车,沿着砀山边界的乡间柏油小路,从砀山西边界绕到砀山东南方向的河南永城和安徽淮北市与砀山的交界处。老狼回到砀山后,骑着摩托车直接去汇合点,中午11点前,他们一定汇合,一旦不能如期汇合,就说明出了问题,那么其他人要迅速离开汇合点,并等待另一方的通知才可以再见面。 一切都还顺利。 红色面包车先期到达和老狼预定的汇合处。 几分钟后,老狼也驾驶着摩托车来到了汇合点。 现在还不到11点,距离和宋千万通电话还有一个多小时。绑匪通过协商,由绑匪老狼和绑匪老虎驾驶面包车带着人质,继续顺着小公路慢慢往南走,尽量距离砀山远些;绑匪老邵则驾驶摩托车去砀山境内,中午12点,他要准时给宋千万打电话。 在宋千万家里,宋千万每隔三、五秒就抬头焦急地看一下时钟,不时地摸一摸电话是否压好,手机是否正常。 宋妻和他们家的亲戚都满脸痛苦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茶几,茶几上放着的就是宋千万今天摸过无数次的电话。 一有电话打来,宋千万都急忙伸手去抓,一听不是与女儿被绑架有关的事,三言两语立马压上电话,生怕耽误了和绑匪及女儿通话的机会。 墙上的时钟准时指向12点 时钟打铃声异常响亮,宋千万和他的家人几乎同时伸直了脖子,盯电话的盯电话,盯手机的盯手机。 宋千万的手机这时骤然响起,宋妻也动作极快地凑到宋千万跟前。 宋妻焦急地问是不是绑匪的电话?让她和女儿虹虹说话。 宋千万没有理会妻子,在铃声就要响第二下的时候,他把手机拿到耳边。宋妻的手半伸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专注地看着丈夫的一举一动。 宋千万接通电话后,急忙问绑匪,他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绑匪老邵在电话里告诉宋千万他女儿挺好的,她很安全。 宋千万说他已经把钱凑好了,问绑匪老邵,他把钱给绑匪送到什么地方去? 绑匪老邵并不急着回答宋千万的问题,他在电话那端问宋千万筹的款是不是六十万。 宋千万回答是六十万,一分也不少。 绑匪老邵又问宋千万报案了没有。 宋千万急忙回答说没报案,并肯定地向绑匪保证他绝对没报案。 绑匪老邵对宋千万说没报案就好,这样对谁都有利,报了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宋千万急忙附和绑匪,说是、是。 绑匪老邵让宋千万把他的汽车加满油,手机电充足,多存些话费,作好送钱的准备就行了,什么时候让宋千万出门再出门,让往什么方向开,就往什么方向开,不可以使任何花招和报任何幻想。 宋千万急忙回答一切都听他们的。 绑匪老邵让宋千万耐心等待就行了。 宋千万要求和女儿说几句话,绑匪老邵说会让他们说话的,但不是现在。随后手机就被挂断,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宋千万试着给绑匪打过去,电话里依然是电脑回话:你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与此同时,在砀山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张忠义正和参战骨干刑警分析案情。他们已经监听到了刚才绑匪已经和受害人家长通话的内容,并锁定了:电话是在砀山的东南方向,朱楼镇的移动公司所属塔区打来的。 张忠义派遣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李效勤,带一组人,马上去朱楼,结合朱楼镇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对朱楼镇全境进行摸排,并叮嘱他们工作一定要细致,不得有半点疏漏。 张忠义通过电话稳定了宋千万和其家人的情绪,让宋千万继续和绑匪周旋,以期获得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 9月28日下午两点,宿州市公安局聂德超副局长及张锋、武晓东,市公安局技术中队万洪东等刑侦人员来到砀山。 聂德超副局长告诉大家,现在宿州市公安局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派他和其他三位同志来支援砀山的工作,他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争取早日破案。并决定以张峰、武晓东、万洪东、晁友福、刚领、张忠义、邵珠峰等同志为核心,成立“9.28”专案组。专案组下设调查和指挥两个组,由聂德超和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坐镇县局负责指挥组的工作,日夜守候在电话旁,随时与大家保持联系。 张忠义、武晓东、万洪东负责对案件的调查和侦破工作。 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和张忠义也向宿州市公安局领导,介绍了案情和目前所掌握的线索:绑匪在中午12时同受害人家长通了电话,绑匪使用的是无需身份证就能买到的神州行手机卡。张忠义已经派侦察员陈磊和何健两位同志,去电信局和移动公司查过了,该卡是在宿州市买的,并派人去宿州摸排情况了。通过技术分析,绑匪使用的手机,是2001年3月出厂的松下GT50型手机。该手机是徐州的手机经销商所经销,并被分销到砀山,砀山的分销商没有能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给公安机关。绑匪现在的活动范围一直在砀山的朱楼镇和河南省永城市的芒山镇一带。 根据绑匪活动范围,我公安机关估计绑匪会把交易地点选择在砀山到朱楼的S101省道或310国道砀山境内的文庄段附近。也有可能在这两夹角的中间地带。砀山县警方已决定在这两条道路的中间站。关帝庙镇和李庄镇,设置暗哨,一直到绑匪告诉受害人家长交易地点,暗哨密切观注送款车前后车辆的车型、牌号。 宿州市公安局聂德超副局长及张锋、武晓东,市公安局技术中队万洪东等人认为,有必要派警力直接到朱楼和文庄先期开展工作。 张忠义告诉他们,砀山县警方已经派李效勤副大队长带一组警力去朱楼了,与朱楼派出所的同志们一起正在摸排情况,尚没有发现可疑人与可疑车辆。 聂德超问张忠义,绑匪说没说什么时候再与受害人家长联系? 张忠义回答说绑匪事先不通知交易时间和交易地点,受害人家长也无法主动跟绑匪联系。 通过案情分析会议与目前案件进展情况,聂德超让砀山公安局做好对警力的部署;张忠义同志继续与受害人家长保持联系,以期获得重大的线索。 三 在倍受时间煎熬的宋千万家里,时钟指向了晚上7:20分。 宋千万的手机骤然响起。他的情绪也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的家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宋千万小声告诉家人,来了,是他们的电话打来了。 绑匪问宋千万的钱没问题吧? 宋千万回答绑匪说,钱一分不少,就放在他家茶几上,宋千万向绑匪要求能不能让他同女儿通个话。他确实担心女儿现在的生死。绑匪老邵同意让宋千万父女通话,但让宋千万不准问女儿在什么地方,不准问她吃的什么饭,不准问走了多久和怎么走的。 宋千万一一答应后,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宋虹哭泣的声音,她要她的爸爸快救她回家,她害怕那里的一切,她对所发生的这一切太感恐惧了。 惊魂未定的宋千万安慰女儿不要害怕,他已经筹好钱了,就等着把女儿赎回来。 随后,他的电话里就传来绑匪老邵的声音,他让宋千万放心,问他的女儿现在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只要宋千万不报案,宋虹在他那里就很会安全。 宋千万急忙附和绑匪说他的女儿果然没事!问绑匪让他把钱送到哪里? 绑匪老邵告诉宋千万先不要问这个,问宋千万打算去几个人和他们交易? 宋千万准备和妻子、哥哥、司机四人一起去。 绑匪老邵立即拒绝了宋千万的计划,他们只准许宋千万和他的司机两个人前去交易。 宋千万犹豫着还是答应了,没办法主动权又不在他的手里,他只好问绑匪他什么时间从家里出发,到什么地方去? 绑匪老邵告诉他,现在是7点20分。让宋千万7点30分准时从家出发,10分钟后到砀山县人民医院门口,打开车顶灯2至3分钟,接受他们暗哨的检查。 宋千万问绑匪然后他的车往什么方向开? 绑匪老邵问宋千万去没去过朱楼,要他往朱楼方向,沿S101省道走。 宋千万还想问绑匪他到什么地方停车。但绑匪老邵告诉宋千万,他们叫宋千万在什么地方停车宋千万再停车,叫宋千万在什么地方下路就在什么地方下路。并让宋千万现在就去准备,7:30分准时出门,不准早也不准迟,更不准玩花招!并威胁说他们有专人单盯着宋千万的一举一动呢。 宋千万用另外一部手机,及时拨通了砀山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忠义的手机,告诉张大队,绑匪让他往朱楼方向,现在就让出发。 张忠义叮嘱他多带一部手机,与绑匪联系的那部手机,只用来与绑匪联系,不要用那部手机和任何人通话。绑匪打进来时,他如果正在和别人通话,绑匪会就起疑心。 宋千万说他为防万一,一共带了三部手机,他的司机还有一部,总共有四部手机。 张忠义继续叮嘱宋千万,无论宋千万正在与谁通话,一旦绑匪的电话打进来,要宋千万立即终止同其他人的通话。并安慰宋千万,心里不要害怕,我公安人员就在他的身后,随时会保护宋千万和他的财产安全。 张忠义、张峰、武晓东、万洪东在结束同宋千万的通话后,火速走向指挥车,并让指挥车往朱楼方向尾随送款车,出城后与送款车保持两公里的距离。 宿州市公安局负责刑侦技术工作的万洪东,此时也已对侦察仪器做好了调试。仪器没问题,一切正常,下边唱主角就是侦察仪器和万洪东了。先进的刑侦技术,现在就是我们公安机关的第一生产力了。无论犯罪份子多么高明,也无法赶上我公安机关更先进的刑侦技术。科学技术永远都是第一生产力。 送款车自宋千万家的方向开过来,停到砀山县人民医院大门口。司机放下车窗玻璃,打开车顶灯。灯光下,宋千万和司机一副虔诚接受检查的样子。此时,砀山县人民医院大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没有谁能分辩出哪位是可疑的绑匪,在周围的高层建筑上,我公安人员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送款车停了一会后,按照绑匪的吩咐合上车窗,关掉了车顶灯,又启动上路了。车子通过繁华的街道,一路急驰,当送款车行驶到陇海铁道旁的地下道附近的十字路口,正准备要出去县城时。一辆红色面包车从斜刺里驶了出来,尾随送款车疾驰。 送款车在S101省道上急驰,灯光刺破夜幕,车过后发出的声音异常急促,充满恐怖。 红色面包车在送款车后面200米处紧紧跟随,也发出同样恐怖的声音。 指挥车雪亮的灯光,撕破夜晚,射向远方,路两旁的树木被照亮,车子过后又被黑夜吞噬。在指挥车的前方隐约可以看见送款车和面包车通红的尾灯。 指挥车内,张忠义在调兵遣将。他拨通了教导员赵亮道的手机,让赵亮道那一组警力立即从李庄向朱楼方向前进,并要他们注意路上是否有可疑车辆或可疑人。强调特别是路两旁果园里或生产沟内的可疑人,一旦发现,绝不可放过 张忠义又拨痛中队长王健的电话,让他那组警力在关帝庙镇隐蔽观察,密切关注送款车辆。特别要注意观察送款车前后的可疑人和可疑车辆。电话中队长王健回答,他和队员已经按照事先的部署,站在了最有利观察的位置。 张忠义随后又拨秦伟中队长的手机,让他立即带人从文庄直奔王屯,密切关注路上是否有可疑车辆或可疑人。 在关帝庙镇,中队长王健带领的一组同志,隐蔽在有利位置,正在密切关注过往车辆。这时,送款车由远及近飞速开来。又飞速驶过王健等同志的视线,红色面包车紧随送款车也飞速驶过。王健立即打电话给张忠义,通报了一辆红色昌河面包车紧随在送款车后的情况。由于车速太快,王健等同志没有看清面包车上的车牌号码。 指挥车由远及近,从王健等同志面前驶过。王健与其他同志在指挥车过去后,在确认没有发现另外可疑的车辆尾随指挥车时,方从暗处出来,开出他们的车,跟随指挥车而去。 S101省道上,送款车飞驰着,红色面包车紧随着,指挥车追逐着。再后面就是中队长王健他们的车了。 指挥车内,张忠义命令司机加速行驶;靠近面包车,看清车牌号。当指挥车与红色面包车越来越近时。面包车的车牌号也越来越清淅,皖L51455。 张忠义掏出纸和笔,记下车牌号后,命令司机放慢速度,与面包车保持距离,以免被他们发现,引起他们的怀疑。车速慢了下来后,与面包车的距离越拉越远,保持只能看见其尾灯的距离。 这时,指挥车内的侦察仪器突然工作起来,绑匪老邵和宋千万的通话声音也从侦察仪器里传了出来。 绑匪老邵问宋千万,现在行驶到了什么地方? 宋千万回答已经过了关帝庙镇。 绑匪老邵质问宋千万怎么晚了两分多钟? 宋千万说可能是出城时人多车速慢了点。 绑匪老邵试探着问宋千万说:“不是吧?你是不是在这个时间里忙着报案呢?” 宋千万回答说他绝对没有报案,他的女儿在的他们手里,打死他也不敢报案。 绑匪老邵说宋千万明白就好!要宋千万继续前进!他们要对宋千万做进一步地观察,要宋千万的车速再放高一点。 此时,在砀山县公安局明亮的灯光下,指挥部里坐着的聂德超、晁友福、邵珠峰等同志,他们一点也不轻松,他们的神情都很着急。 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的手机骤然响起,是张忠义打来的,他把发现可疑车辆的事情向指挥部作了汇报,并让指挥部立即通知车管所,查清皖L51455的户主及其住址、身份和职业。 晁友福问张忠义,他现在和送款车到什么地方了? 张忠义回答已过朱楼,但绑匪没通知停车交易。 晁友福让他们继续跟踪,一定保护好送款车的安全,有新情况马上向指挥部报告。 晁友福结束了同张忠义的通话后,立即拨通车管所长家的电话,要其立即查清那辆可疑面包车的情况。 当送款车将要驶出砀山界进入萧县境内时,尾随送款车的面包车从王屯下路,不再尾随送款车。指挥车赶到面包车下路的地方,停了一下,又继续尾随送款车而去。 公路前上方一溜指示的大字:萧县人民欢迎您的到来! 指挥车内,张忠义拿出专和宋千万联系的手机,问宋千万,绑匪怎么还没通知他在什么地方停车?他现在有点怀疑侦察仪器的功能是不是出了问题,一旦绑匪来电话,如果他这里不够清晰,或者侦察仪器不能侦察到他和宋千万的通话,要宋千万及时告诉他绑匪的意图。 宋千万告诉张忠义,绑匪说只要没让他停车,他就得只管往前开。 夜幕中,送款车和指挥车继续往前行驶。 张忠义给中队长王健打电话,让他那一组警力到刚才面包车下路的地方,尾随面包车,注意观察车上人的举动,并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控制住车上的人。说如果控制了,就把他们带到局里,并嘱咐行动时要同志们注意安全。 王健组的车行驶到面包车下路的地方,发现前边隐约可以看到面包车在往前继续行驶。王健组驾车下路,快速向红色面包车追赶过去。 送款车继续在S101省道上飞驰,指挥车依然在两公里外秘密尾随。送款车行至萧县大屯镇境内时,前边道路开始出现坑坑洼洼,宋千万急躁地盯着前面的一辆行驶缓慢的卡车。 宋千万问司机能不能超过去? 司机皱着眉头说正在修路,路况差得很,不好超。 宋千万心情急噪地要司机想办法超过去,实在不行,就从这刚灌上水泥的路面上轧过去。 当时,这条路正在修建中,只有半边放行。送款车选择机会,从尚未凝固的水泥路面上要超过前面的卡车。 而此时,绑匪老邵也正躲在离路数百米外的隐秘处,用望远镜秘密地观察着送款车。 送款车前面的卡车在缓慢行驶着,后面是三辆紧跟着的机动三轮车。所有的车都行驶缓慢。 绑匪老邵收起望远镜,走到摩托车前,发动了摩托车离开他的观察点。 送款车驶上尚未凝固的水泥路面,司机猛按送款车喇叭,准备超过卡车去。这时,宋千万的专用于和绑匪联系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千万急忙接电话,当他刚想解释,这里正在修路,实在不好走时。电话里传来绑匪老邵粗鲁的辱骂声:“狗娘养的宋千万,没想到你他妈的这么有钱,却一点也不讲信义。” 宋千万慌忙说自己讲信义,60万全都带来了。 绑匪老邵继续对宋千万辱骂说钱带来了有什么用? 宋千万报案了。 宋千万辩解说自己没有报案。 绑匪老邵冷笑一声说如果宋千万不报案,怎会有人告诉他宋千万报案了?古时土匪靠深山,现代土匪靠公安,问宋千万难道没听说过‘警匪一家’这句话吗? 宋千万无奈地附和绑匪说听说过。 绑匪老邵在电话里继续训斥宋千万,说他既然听说过,还这么要钱不要命? 钱去了可以再挣,孩子命没了,还能再活过来吗? 宋千万声音颤抖地回答绑匪说活不过来了。 绑匪挖苦和试探宋千万说,他们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千万还再乎这区区60万元,这在宋千万身上也就九牛一毛的小钱,他还报案。 宋千万怯怯地问绑匪下边该怎么办? 绑匪恶狠狠地骂他,说还办他妈的个蛋?交易到此结束,如果明天再给宋千万打电话,说明宋千万家宋虹有福,如果不打就是他们撕票了,要宋千万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惊慌失措的宋千万连忙对着电话大叫:“别!喂……喂……” 刹时,脸色变得腊黄的宋千万,心急如焚地拍打着自己的手机,他试图给绑匪再打过去,但听到的只是电脑回话: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四 送款车内,我公安人员的侦察仪器已经鉴听到了绑匪和宋千万断断续续的通话内容。 张忠义、张峰、武晓东、万洪东神情都有些沮丧。 张忠义紧锁着眉头自语说出事了! 武晓东点了点头认为很有可能是他们暴露了。 张忠义同意武晓东的观点,认为他们是暴露在明处的,而绑匪是躲在暗处的。 张峰摇了摇头,他认为现在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可枉下断论。 张忠义要和宋老板联系一下,问问他前面发生的具体情况,再决定他们的行动。 送款车内,宋千万正在捶首顿足地放声大哭。他身上用于专同张忠义联络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他无心接听,他边哭边埋怨是自己害了女儿。 司机安慰宋千万,说绑匪不过是吓唬人的,回到家里再想别的办法,让他不要哭,接一下张大队的电话。 沉浸在悲痛中的宋千万只顾恸哭。 司机从宋千万身上掏出手机,接听张忠义打来的电话。司机告诉张忠义,绑匪说他的老板报案了,要撕票! 张忠义让他把电话交给他的老板接。宋千万仍然只顾捶首顿足,无心接听。司机无耐,只得自己对张忠义说,他的老板哭得厉害,没法接听,他也不愿意接电话。 张忠义让司机先劝劝宋老板,让他克制情绪,头脑保持镇静,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并说他们的人马上就到。 张忠义对指挥车上的张峰、武晓东、万洪东解释了绑匪要撕票,现在宋老板伤心过度。大家一时陷入沉默之中,这次张峰认为可能真的是我公安人员的指挥车暴露了! 万洪东分析说根据仪器侦察的结果,绑匪的活动,距离这一带应该不会太远。张忠义也认为绑匪有可能就在附近,为了不惊动绑匪,指挥车就不要往前开了。 张峰问指挥车司机,现在他们距离送款车大概有多远? 指挥车司机估计有两公里的距离。 张峰认为宋老板现在一直在哭,专案组得去人安慰他一下。 张忠义说这个工作由他和武晓东去做,要专案组其他成员立即向专案指挥部聂德超副局长和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汇报。 张忠义说完和武晓东从车上下来,往漆黑的前方走去。黑暗中,两个人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并肩走着, 送款车的尾灯已能隐约看见,两人加快了步伐,逐渐走近了送款车。 司机已经从驾驶员位置上跨到宋千万坐的后排位置上,他坐到宋千万身边,摇着宋千万的肩膀,正在安慰劝说宋千万。 这时车窗被轻轻敲响,司机惊恐地推了推宋千万,要他别再哭了,现在有人在敲他们的车窗。 宋千万猛地停住哭泣,仰起泪面,警觉起来。 司机摇下一丝车窗,以便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异常警觉地问外面是什么人? 张忠义小声地表明了身份,让司机把车门打开。 宋千万一听是张忠义,又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司机“哦”了一声,打开了车门的保险栓,为张忠义和武晓东打开了车门。 张忠义、武晓东分别钻进车内,把车门带上后,他们对宋老板进行了进一步的劝说,让宋老板稳定情绪,告诉他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要他与警方配合,多想办法,现在大家共同的目的,是怎么样才能把宋虹平安地解救出来,大家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张忠义轻轻拍了拍宋千万的肩膀,要他不要哭了,告诉他绑匪有可能就在附近。 宋千万听到绑匪有可能就在附近的话后,哭泣得轻了些,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仍在抽泣。宋千万带着哭音对张忠义和武晓东解释,绑匪说他报案了,要——撕票! 张忠义为了给宋老板稳定情绪,肯定地对他说不可能,因为绑匪的目的是索财,而不是要命。 “孩子才十四岁啊!”宋千万无限懊悔地哭说。 武晓东也安慰宋千万,要他不要轻易相信绑匪的话。 张忠义跟宋千万分析,说做贼的毕竟心虚,这可能是绑匪故意玩的手段,专案组的车在两公里外跟踪,绑匪根本不可能发现,这肯定是绑匪在试探宋千万的虚实的。 宋千万带着哭音说,绑匪说是从公安局内部知道他报案的消息的。 武晓东肯定地告诉宋千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宋千万试探地张忠义如果是公安局内部人员,他们怎么办? 张忠义向宋千万打包票说,只要是公安局内部人员泄的密,不管他是谁、有多大的来头,这次他也要把泄密的人员送上审判台。 武晓东对宋千万说即使是开玩笑,这次至少也是撤职、开除公职。 撤职、开除都太是小事了,国家对绑架案向来惩处严厉。法律规定:参与、实施一起绑架案的就得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造成严重后果的可以判处死刑缓期执行、死刑。这玩笑是好开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开这样的玩笑? 黑暗中,送款车在原地停放了将近两个小时,张忠义和武晓东在确定了绑匪不会再和宋千万联系后,命令司机发动车子,调头往回走。 送款车和指挥车一前一后地往回赶。送款车内,张忠义和武晓东还在做着宋千万的思想工作。 张忠义安慰宋千万说现在专案组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专案组也在争取尽快破案。 武晓东让宋老板放心,宋虹一定会平安地回到家的,绑匪会得到应有惩罚的。 在砀山公安局局长室里,聂德超、晁友福已经知道了送款车上所发生的事情,车管所胡所长也已经查明了皖L51455面包车车户主的情况,并向晁友福局长电话上做了介绍:车主姓邵,叫邵永海,身高1.72米,体重65公斤,家住砀城北关南一队,今年30多岁,是位个体面包车出租司机。 晁友福拨打张忠义电话,问他王健一组,跟踪的那辆面包车现在怎么样了? 问红色面出租包车上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面包车上的人专案组是怎么处理的? 张忠义告诉晁友福局长,面包车和车上的人都己被王健他们控制了,现在车正被我公安人员开着往局里赶。车上的两个人也已被专案组的工作人员看管着,分别坐在两辆车上。 晁友福要求他们把红色面出租包车上的人带到局里,要张忠义亲自对他们问话。 张忠义坚定地告诉晁友福,他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和疑点的。 在皖北某乡村小公路上,绑匪老邵像惊弓之鸟一样,一个人驾驶着摩托车在乡村小公路上飞驰。摩托车灯光像探照灯一样,探寻并冲破着前方的黑夜,又把摩托车所经过的地方,迅速变成了黑夜。他要迅速与绑匪老狼和绑匪老虎汇合,尽快离开他们现在停留的地方。 十几里外,载着绑匪老狼、老虎和宋虹的面包车,停在一处离村庄不太远的土路上,隐约可以看到村头的一两家住户,以及很多树木笼罩下村庄幽黑的轮廓。村庄静静地待在黑夜里,只有远处的一、两声犬吠,诉说着村庄生命的存在。 绑匪老虎在驾驶员位置上懈怠地靠着,老狼在副驾驶员位置上,则略显焦急地等待着老邵的消息。他们两个的身后被红绒布密封着,面包车四周的玻璃也都被红绒布密封着。从外面看不到面包车后面车箱里到底拉的是什么。 这时,老邵驾驶的摩托车咆哮着从远方向这边驶来,老狼和老虎马上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目光共同盯着老邵来的方向。摩托车来到面包车跟前,村里一下冲出几条家狗来,狂叫着向这边扑来,它们在离面包车和摩托车几米远的地方叫个不停。 老邵没有从摩托车上下来,直接把摩托车调头。不等老虎摇下车窗玻璃,他就急急地告诉老虎赶快离开这里,宋千万有可能报案了! 老虎恶狠狠地说只要宋千万报案,他们就撕票。 老邵催促让绑匪老虎赶快先离开这里再说。 老狼问老邵他们往哪个方向撤退? 老邵焦急地回答当然是往南,走得越远越好!他们今天夜里必须立刻离开皖北。 绑匪老虎问老邵是不是撕了票再走? 老邵催促老虎少废话快开车,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及时离开此地。 绑匪老虎无奈地发动着了面包车。面包车的大灯打开,几条狗闪现在灯光里,它们纷纷躲避着灯光,继续狂叫。 老虎不情愿地挂上挡,面包车启动,跟随着老邵驾驶的摩托车离开这里。车后一群家狗纷纷追逐着血色的面包车尾灯狂叫。 在砀山公安局刑警大队,红色面出租包车车主邵永海蹲在地上,正在接受张忠义、武晓东等公安干警的问话。 张忠义要邵永海说说他今天都干了什么?从早上五点钟开始说,要讲实话! 邵永海回答说他真的没干什么,今天他起床比较晚,吃过饭以后,就开车到县城的大隅口等活去了,很多同行都能证明这一点。 张忠义问他等着活了吗? 邵永海诚恳地回答,说他一上午都没等着,半下午的时候才等来一个要包车去曹庄镇的。 张忠义问包他车的人有几个? 邵永海回答就一个。 张忠义问邵永海包他车的人多大年龄,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邵永海回忆说包他车的人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一米七的个头,漫长脸,有些黑,不知道他叫什么。 张忠义穷追不舍地问包他车的人包车到曹庄干什么, 他怎么又到了朱楼? 邵永海坦然地说,现在不快到中秋节了吗?那个人买了一些礼品,要去曹庄镇一个在朱楼当书记的家里送礼。包车人在朱楼镇政府工作,家住在朱楼镇王屯一带,他去过那个书记家,后来又去了镇长家,天有些晚了,没有回去的车,包车人就又让他把包车人送回家。 车上的那个女人是邵永海的老婆,她怕邵永海一个人出车不安全,一有包车的她就跟着邵永海。邵永海坚决地表态,说他讲的真全部是实话! 在相隔不远的另一间房内,张峰和万洪东也在对邵永海的妻子进行了问话。 邵永海的妻子与邵海永说的如出一辙。 在结束了对邵永海和他妻子的问话后,张忠义、张峰、武晓东、万洪东相继走进局长室。因为聂德超、晁友福还在等待四个人的问话结果和他们对案情的进展汇报。 张峰向聂德超和晁友福介绍说,目前尚不能排除邵永海及其妻子有作案的嫌疑,要等对包车人及镇长、书记的询问后,方可作出结论。 事不宜迟。晁友福要专案组尽快做对所说的以上三个人进行问话,一旦证明邵永海与本案没有关系,尽快寻找其它线索。 聂德超指示专案组先找到书记或镇长,问清送礼人的情况,然后再对送礼人仔细问话。 晁友福让张忠义派人去对受害人家庭成员,做好进一步的安抚工作。 张忠义已经派人秘密住进了宋家,一是对宋家人进行安抚,二是教授他们如何与绑匪周旋,督促他们相信警方,继续与警方合作。 聂德超、晁友福对张忠义的安排满意地点了点头。 聂德超鼓励大家继续努力,争取尽快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有一丝的线索,警方就要做百倍的努力,排险破案就是警察的天职,然而在这起恶性的刑事案件中,绑匪的作案就像是为警方设下一条难解的谜,不同的是普通的谜语没什么危害,是智力游戏,而这条难解的谜语同样最终是要靠智力破解,但是,它却攸关宋虹幼小的生命。我警方人员则是要抓住它们为数不多的破绽,将这条谜语彻底地揭开,以尽早地解救出人质! 旷野里,绑匪老邵的摩托车和老虎驾驶的面包车像两只硕大的甲虫,一前一后地行驶在早晨的农村小公路上。他们的车速并不快,边走边寻找着停车的地方。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这里离村庄很远,远得近乎有点荒凉。 仲秋的田野,已处处显露着萧杀的景象,大豆已被收割,田野的胴体裸露在仲秋的早晨,玉米已经让人劫去了它丰硕的果实,它们有的已经被砍到,有的还似乎不甘心地孤凄站立着,在秋风中痛苦地挥舞着它那破败的衣袖,似乎还想挽回点什么。 老邵停下摩托车,从车上下来,回头望着就要到面前的面包车。 面包车行驶到绑匪老邵的跟前也停了下来,人高马大的老虎率先下车,外表英俊的老狼也从另一边的车门处下了车。他们向老邵这边走了过来。 面露杀机的老虎问老邵现在撕票不撕票? 老邵没有搭理老虎,目光迎着走过来的老狼。 老狼也问现在他们怎么办? 老虎粗暴地说:“什么怎么办?撕票啊!” 比较沉稳的老邵缓了一口气,说撕票非常容易!他认为他们有必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缓一步撕票,六十万呢!他们还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商量商量是不是再跟宋千万做一次交易,实在不行的话,再撕票也不迟。 他们以前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都是一旦发现报案他们就撕了票! 老虎是主张撕票的,他要立即动手去杀死宋虹,并不顾老邵的反对,扭身向面包车走去。这斯就是想杀个人,他认为长时间不杀人手会发抖的。他从前边伸过手,去拔开栓门的保险,拉开面包车的后门,蹬上了面包车。 老邵和老狼急忙跟了过来,从后面拉住老虎,让他别那么急,大家商量好了再说。 老邵一边往下拽老虎一边耐心地对他说,只要撕票,他们都让给老虎,保证没人和老虎争,他们现在要先商量商量再说。 然而,老虎根本就没有听老邵解释的耐性,他不顾一切地向卷缩在面包车后排上的宋虹扑去。宋虹的眼睛和嘴巴被胶带密封着,手脚被捆着,听到动静,宋虹警觉地坐起来。老虎这时已经能伸手抓到她了,凶恶的他一把把罩在宋虹耳朵上的耳机扯下来,麻利地用刀割开了宋虹嘴巴上胶带。 被解开嘴巴的宋虹惊恐地问老虎,她爸爸给他们钱了没有? 老虎气急败坏地回答:“给我们命了!你爸爸那个混蛋东西,他报案了。” 宋虹闻言立即哭了起来。 老虎粗暴地吼:“哭有什么用?哭我也得杀了你。你要怪就怪你爹心疼钱不心疼你吧!” 宋虹哭得越发历害起来。 老虎掐住了宋虹的脖子,用两个大拇指使劲一摁,宋虹立即哭不出声来了,脸色憋得发紫。 老邵看宋虹马上就要被掐死,过来使劲拉老虎的胳臂,生气地诘责老虎,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要他先放开宋虹! 老狼也来拉老虎的另一只胳臂让他听老邵的话! 老虎极不情愿地松开了宋虹的脖子,他掐死宋虹真的比掐死一只小鸡还容易! 宋虹被松开后,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然后猛吸一口气后又大哭起来。 老邵和老狼把老虎拉下车,他们现在还不想杀宋虹,不杀宋虹就需要她的配合。虽然是在漫野地里,宋虹这么凄惨的哭叫,一旦被人听到,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样就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全,他们忙过来安慰宋虹。要宋虹不要哭,刚才她那位叔叔是和她开玩笑的,他们不会杀宋虹的。 由于受到惊吓和他爸爸没有能救她回家,宋虹的哭泣确实很凄惨。她不知道她将会是怎样的命运,但她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凶多吉少。 绑匪老邵劝慰宋虹的那些:回头他们嚷那位叔叔,他们要的是钱,又不是要宋虹的命,只要宋虹的爸爸下次不跟他们玩花招,他们很快就让宋虹回家的…… 在父母的翅膀庇护下成长的宋虹,那里见过这种恐怖的场面,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直在大声哭泣着。 老邵看软的不行,无奈地退了一步,给老虎使了一下眼色。老虎会意,立即往前凑了凑,威吓宋虹说再哭他现在就杀了宋虹! 老邵趁机又过来劝宋虹不要哭,如果她再哭,他们就管不住宋虹的那位叔叔了,他要是打宋虹,他们也拉不住。 宋虹确实害怕老虎把她杀了,她再也不敢大声哭泣,慢慢停了下来,呜咽着央求绑匪别杀她,下次让她和爸爸通话,她让爸爸不要报案,把钱老老实实地缴给绑匪。 老邵连忙答应宋虹,说宋虹只要好好地同他们配合,让他们顺利地拿到钱,他们是不会为难宋虹一个小孩子的! 宋虹答应说她配合!绝对好好配合!绑匪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绑匪老邵继续安慰宋虹,说这样就没事了,要宋虹好好地在后面待着,继续听她的音乐吧!到他们需要宋虹和宋虹爸爸通话的时候,宋虹只要好好和他们配合,照他们说的去做,谁也不会把宋虹怎么样的。 宋虹在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持下,虽然害怕得浑身颤抖,可她真不敢再哭泣了,但是她委屈的心里一直在悲痛地抽泣。对绑匪的话,她只能是言听计从,只要绑匪不杀害她,她什么都愿意听绑匪的! 于是,匪首老邵便拿出胶带重新把宋虹的嘴巴又慢慢地封上,他边封宋虹的嘴巴边和气地安慰宋虹,他这位叔叔对她还是不错的。 宋虹虽然感激地使劲点着头,但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心里的抽泣也更厉害了,她明白,她不能哭出声音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只面临死亡而又无助的羔羊! 老邵把耳机拿过来,复又给宋虹带上,让她继续听歌。 老邵给宋虹封好嘴后,从车上跳下来,回身把红绒布拉好,关上了车门,从驾驶员位置上把保险栓摁下。 老邵和老狼从面包车旁走到老虎这边,三个人一起商议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老邵认为他们现在还需要宋虹好好配合,拿到钱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现在如果就把宋虹杀害了,这一票他们就确定白干了,再找下一个目标也不是说句话那么轻巧的。 以前,他们所到一个新地方,一旦发现事主报案都是先撕一回票,杀鸡儆猴,以利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规矩当然谁都明白,但这宗买卖数目确实特别大。 老狼是个有天胆的人,虽然他什么都敢想,但真正要实施什么,他就必须靠老邵了,因为虽然没有他不敢干的恶事,但他总是顾此失彼,计划不够周详。这些老邵正可以和他互补,老邵遇事比较沉稳,凡事都要考虑多次后再下定夺。 老狼给他们团伙定的目标是每个人搞足七十万,够他们移民新加坡所需的费用,然后,他们到新加坡发展他们的绑架事业。这次,他打算就坏一次他们的规矩,再给宋虹一次生的机会,拿下宋千万的60万。 暂不撕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绑匪老邵对宋千万报没报案还存在疑问。他让老狼和老虎分析一下当时的情况,看看宋千万是不是真的报案了。 老邵回忆说,宋千万的车前边有一辆大卡车,后面有三辆机动三轮车,机动三轮车上坐着很多人。 老虎肯定地认为那就是宋千万报案了,不报案他们不会来那么多人。 老邵现在回想起来,疑点确实不少。 老狼也有疑问,机动三轮车怎么会追上桑塔纳2000呢? 老邵分析认为如果宋千万报案,来的应该是武警或公安,他们不可能坐机动三轮车过来。 那会不会是修路的民工交接班呢?当时距离送款车太远了,光线也不好,在望远镜里只能看到车上有很多人。看不清他们是戴的军用头盔,还是戴民工用的安全帽。 他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宋千万报案了。如果没报案?老虎刚才要是杀了人质,人家孩子肯定不是白死了。 老邵又分析说如果宋千万没报案?他骂宋千万时,宋千万也没据理力争,说自己绝对没有报案。 老虎又认为那就是宋千万报案了。 五 哭了一夜的宋妻、宋千万,以及其他家庭成员和宋虹的直系亲属,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旁边两名便衣警察分别坐在宋千万和其家庭成员中间。他们正苦口婆心地安慰着宋千万以及其家庭成员。 两名便衣警察要求宋千万,如果绑匪来电话,要尽量多和绑匪周旋,讲的话越多,公安机关破案的机会就越多。并叮嘱他们一定要相信公安机关,绑匪的目的是索财,是不会轻易地对宋虹下毒手的,公安机关内部人员也不会有人给绑匪通风报信的,那只不过是绑匪的伎俩。 这时,宋千万家的电话骤然响起,声音异常响亮,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像被电触了一下子。 宋妻急忙抓起电话连珠炮似地对电话发问:“虹虹,我的女儿,虹虹我的娇娇,是你吗?你在哪儿?快回家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打来电话的是宋虹最要好的同学赵梅,她问宋虹这两天为什么没来上学?是不是宋虹的头痛病犯了?说是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老师让她跟宋虹联系,看是什么原因没去上学。 宋妻沮丧地说了句:“虹虹不会去上学了!虹虹出事了!”然后慢慢地、毫无力气地挂上了电话。 目光呆滞的宋妻,嘴里不停地嘟噜:“虹虹我的娇孩子,快回家来,外面天凉了,别冻着了!学校要期中考试了,你不好好学习,你跑到哪儿去了?……” 在宋妻凄惨声音的感染下,宋家的其他成员,也都哭了起来,尤其是宋虎和他二姐姐宋青哭得异常响亮。两个天真的孩子哭着要把那些臭钱抬出去扔了。他们认为:不要了这些臭钱,他们的姐姐就会回来的。 其他人都看着虎子和宋青抬起那袋钱往外走,没有一个人上来劝阻他们。 宋妻这时突然大喝一声,说:“都别哭了,虹虹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她是跟我们闹着玩的,是故意地吓唬咱们的,她不是喜欢吃苹果吗?她说她谗了,想吃还在树上长着的红富士苹果,她和同学一起到乡下果园里摘苹果吃去了,今天上午就会回来的……” 宋虹的小姨和舅妈看到宋妻的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她们上来拉起宋妻,劝她先到床上休息一下!劝慰她说等会虹虹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饿,她也好有力气给宋虹做饭呀! 宋妻发神经似地念叨:“我做饭,我做饭,我做虹虹最爱吃的饭……虹虹饿了,光吃苹果咋会吃饱肚子呢......” 宋妻乖乖地任由两人搀扶着往卧室走,刚走到床前,她一下子又冲了出来,嘴里一个劲地问:“虹虹,回来了?虹虹饿了吧?!” 宋虹外婆也加入到对女儿的安慰中,她说:“孩子,听娘的话,虹虹一会就回来。他们要钱,咱给他们钱,虹虹会有啥事?算卦的先生说了,虹虹命里注定该有这一劫的,等过了这一劫,就没事了,她的头痛病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宋虹外婆是真的找过算卦先生的,算卦先生告诉她虹虹命里有这一劫,破财免灾,并说宋虹回来后可不了得了,学习成绩谁也赶不上她,一半玩一半学就能考上名牌大学,以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还说虹虹以后长大了能当个大艺术家,弹钢琴在世界各地演出。 宋妻神情恍惚地问她妈妈:“是吗?算卦的真是这样说的?那算卦的先生呢?俺虹虹回来了,我要好好谢谢他,多给他点卦礼。”说到这里宋妻露出一丝苦笑,让人看了真的比哭还难受。 宋虹的舅妈劝她,要扶她先到床上休息一下,并说一会虹虹回来,肯定饿坏了,其他人谁也不如她知道宋虹的口味,做得不好吃了,怕亏着虹虹的嘴了。 宋妻发神经似地念叨:“好、好!那我就眯一会儿?虹虹回来了,要快点叫醒我啊!” 宋虹的小姨和舅妈把宋妻扶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入睡。宋虹的外婆和衣躺在女儿的被子外面,把手轻轻地放在女儿的身上,拍婴儿一样拍着女儿。 宋虹的奶奶在客厅摆上了香炉,她请来了陶瓷观世音菩萨像,嘴里轻轻地念祷着:“观世音菩萨奶奶,我给你老人家上香了,求您保佑俺虹虹平平安安回家来,到时候俺给你塑个金身……” 两名便衣警察眼里也含着同情的泪花,他们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只好走到门外去擦模糊的眼睛。 深夜,外边的月光很是皎洁,而砀山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灯光通明,大家还在对案件进行着分析和讨论。 在对邵永海话真实性的问题上,我公安机关工作人员已经做了进一步的核实,邵永海夫妇确实没有作案嫌疑。书记和镇长都承认有这回事。节日礼尚往来,无可厚非。包车人和邵永海所说一致。 做好了安抚邵永海和他妻子工作后,我公安机关工作人员又陷入沉默之中。 大家在想:绑匪是否真的发现宋千万报案了?绑匪是如何发现的指挥车?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在试探虚实?绑匪说话语气肯定,也不像是在试探。我公安机关工作人员也在矛盾着,对自己也越来越不信任了。 也许当初他们就不该用市局的车做指挥车。 再说,绑匪想发现指挥车也许并不难,第一,他们可以在送款车经过的途中设置暗哨,秘密观察送款车;第二,绑匪也可以就在公安局门口设置暗哨。还有第三种可能也不能排除,我们公安队伍中确实有个别素质不高的同志泄密。这次行动参战刑警队伍庞大,人员众多,谁能保证每个人都不泄露? 这些话题都很沉重,让大家陷入沉思之中,人人都在考虑谁会是埋藏在公安队伍中的可疑分子。最后,还是市公安局领导聂德超打破了沉闷。他说,既然大家都这么怀疑。为了避免泄密,聂德超决定把指挥部迁出公安局,案子的进展情况适当控制知情范围,做到只掌握在少数几位、具体负责专案侦破和指挥人员的手中。 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具体布置了人员的分布情况:指挥部迁到砀山宾馆,其他集结来的干警可以分散在武警消防中队一部分,刑警直属中队一部分,刑警大队一部分。 聂德超问张忠义:“现在咱们公安机关掌握的线索有多少?” 张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前我公安机关�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307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