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一杯》

作者：yinxiaoyuan

时间：2009-2-04 周三, 下午4:28

临界一杯

殷晓媛

青丝。银发。

皑雪。苍影。

冷照。漆案。

歌者沉思，食指捏紧

素色的琴弦；舞者偃蹇，铂金色鞋跟敲打

金属色眼影。作壁上观的饮者，风衣袖里灌满

葡萄红的晚风。

云的高度。云雀的高度。空无一物的高度。禅意，

歌声剥茧抽丝，不断叩响一些深锁的门。与枝头

无关的春色，和窠臼错过的飞升。来不及禁锢的回音

是太急切要穿过飓风的蝴蝶。这个夜晚有多少灯光

在石子路上被踩成齑粉，就有多少声响被从他的嗓子中

彩绦一样抽出，抛向高处的高处。多年后哑掉的他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知名的绚丽飞禽越来越多，却从来

不肯落回到它们的巢。

根雕。棉布。桃木梳。田野的味道被黑色金属

淹没，她客串在诡谲场中的舞步，如同游走在平衡木上

卑怯而焦灼。回首，离洁净、轻盈和原始已经太远，余下

能保持平衡的是铁的陀螺、瓷的不倒翁、和成分不明的

笑脸。以往被高托在风的领口，作为最茂密梢头

桂冠的圆形，那些浑然交织的枝条、柔美的羽毛以及

胎记般的缺口，却成为被掏空并倾覆的理由。白不染尘的舞鞋

踌躇又踌躇，黑金色地板上它的倒影微微颤抖。

一个故事换一杯酒。故事完了，酒保还在津津有味

听。夜色翻滚。敞开的门通向星月。饮者的座位上没有

坐过的痕迹，只留下一个空鸟巢，和一张1979年的旧报纸，

而酒保的背后，是九瓶未开封、却已经空掉的30年干红。

来源：http://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982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