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鹦07晋级赛]走进交河古城

作者:西北平原

时间:2007-9-26 周三, 下午12:54

交河古城实际上是一座废弃的家园。历史远去了,辉煌湮灭了,所有的喧嚣与热闹,情爱与虔诚,争斗与厮杀,都随交河流向永不可迄及的远方,剩下的除了死寂一片,就是寸草不生的荒凉。

你不敢想像一千多年前,交河城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作为大汉王朝安西都护府的治所,它要比40公里外的高昌古城诞生的早,兴旺的早。经数百年扩建、兴修,到盛唐时期,这里已是城坚墙固,繁荣昌盛。城外田园如织,庄稼丰茂、牛羊成群,民众安居乐业,共享祥和。城内屋舍俨然,大街小巷,四通八达,商贾云集,叫买声不绝于耳。当热,最引人入胜并顶礼膜拜的还是佛寺,大佛寺,小佛寺,寺寺金璧辉煌,香火袅袅,经幡飘扬。

那是一个礼佛的时代。佛成了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共信奉的梦,这梦数百年间一直在一种虚假的繁荣中,蒙蔽和麻醉着人们的心灵。当然,也有人不敢懈怠斗志,“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唐•李颀《古从军行》)而这些人无论会不会舞文弄墨,吟哦咏叹,都是军人,来自千里万里之外的中原,铜盔铁甲,枕着城堞却不敢酣睡,他们必恪守天职,因为总有狼烟燃起烽火,惊破祥和的日子和梦。

偌大的中国,自古就在烽火狼烟的逼仄间,保持着一段又一段难得的安宁与鼎盛。交河城也不例外,像儿子与母亲一样地同呼吸、共命运。到公元790年后,盛极一时的交河城,终于被吐蕃人的金戈铁马攻陷,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无论多么回天有术,也挽回不了昔日的繁盛与辉煌。

在一千多年后的这个夏日的正午,在“火洲”吐鲁番暴烈的阳光下,我站在这一片凹凸不平的历史废墟上,遥望一左一右两条从远古流淌至今又最终交汇一处的河流,“逝者如斯夫”,伤感顿时丛生。这一大一小的两条河流,磁养了两岸茂密的绿村、茂草、衣田和城乡,却为什么不能使这座中央的古城生长一棵树、一株草,恢复生机呢?

这是个永难破解的谜。

就像那200多座围绕“官署”整齐排列的婴儿墓群,至今仍是交河古城的一大难破的谜。这个庞大的婴儿墓群,早在1965年就被考古学家挖掘发现,并起出了婴儿骸骨,这些婴儿都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死去?为什么一律东西走向的排列着入土?又为什么非得埋葬在官署周围?旁边的那方大平场,又是做什么用的?祭天?祈神?还是供刽子手操练?

考古学家暂时都无确切答案,况我等愚陋闲逛之辈!我只能顶者西部火爆的日头,在摄氏30多度的高温下,一个人走进只剩下断垣残壁的大佛寺、西北小寺、东北小寺,走进佛塔和搭林,从那空旷的场地和高不可攀的土台,从那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佛龛上,斑斑驳驳依稀可见的油彩中,岭听当年一咿咿呀呀的诵经声,感受昔日的庄重与肃穆。

站在瞭望台上,放眼远眺,远处的天山和近处的交河,一览无余!可以想象,当年日渐衰微的交河,远远望见吐蕃兵马扬起的滚滚黄尘,是怎样的哭声一片,天昏地暗呀!而如今,古城边缘数十米悬崖下,河水闪烁着静谧的光芒,岸边沟坡一片葱绿,岸上便是新兴的城市吐鲁番。

吐鲁番只有无边的葡萄园,没有城墙。

现代城市不需要城墙。再坚固的城墙,都总有被攻破和自然风化倒塌的一天,它无法维护长治久安,就像交河古城。

惟有敞开胸怀,才能永远保持勃勃生机,不会给后人留下太多的遗憾与叹息。

来源:https://www.australianwinner.com/AuWinner/viewtopic.php?t=49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