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惊吼

（刘云云 - 中国广东广州）

 

　　小的时候，常常听大人讲过一些强盗行劫的惊恐故事，总以为那些无恶不作的歹徒，个个都胆大包天，不怕天来不怕地。所以，胆小怕事的我，每每听到个“贼”字，心里就发毛。

　　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家四口人还蜗居在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屋里。父亲在小屋里，搭了一个一米高、两米宽的小阁楼，当了我和弟弟的睡床。阁楼的下面，就是父母的小房间。余下的几平方，便是我家的小客厅了。

　　一个夏天的下半夜，妈妈醒来感到有点口渴，就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来到小客厅喝水。忽然，她看见被关了窗门的外边，有个黑影若隐若现，立时就怕得两腿发了软。她摇醒了爸爸，一个劲地指着窗户，却说不出半句话儿来。爸爸睡眼朦胧，摸索一阵子才找到眼镜。他往妈妈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也呆住了。原来，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屋外边的窗台上，把一根带铁钩的小竹竿，从窗户上的透气窗里伸了进来，正准备“垂钓”爸爸放在茶几上的皮包。

　　当时，爸爸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一时愤怒起来，就捏紧双拳，情不自禁地大吼一声：“哇 - ”

　　妈妈搂着爸爸的腰肢，不由自主地也随之而大吼：“哇 - ”

　　在阁楼上，我和弟弟都被惊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阵恐惧，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以清脆的童声一齐大喊起来：“哇 - ”

　　这突如其来的三声惊叫，在万籁俱寂的小巷里振荡！惊叫过后，只听见“啪”地一声响，原来那根用作“垂钓”的竹竿，掉进屋里来了。随之，又听见一下沉闷的碰击声响起，接着，就是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匆匆远去了……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纷纷前来探问。此时，爸爸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就笑着说了事情的始末。说着，还带大家到屋外的窗台看现场。大家感到惊讶的是，窗台边上有一滩鲜血，当中竟有一颗大门牙！

　　有位老先生看了，逗趣地说：“三国时，张飞在长坂坡上大吼三声，就吓退了百万曹家军。而今周先生家的这三声大吼，吓跑了小偷，还拨掉了他的大门牙，真是大有张飞之雄风啊，哈哈！”

　　爸爸红着脸说：“哪里，哪里，这只是我们一时情急所至，说来也惭愧！这只不过是作奸者心虚，虽外表凶悍而内里却胆怯如鼠。原来是贼怕人哩！”

　　说起来也怪，打那以后，我这人就长起胆子来了。现在我已经长大，还当上了警察。每当出勤执行任务的时候，我都记起老爸的话。